於秀好像沒聽見,徑直坐下,給原平的碗裡夾了一片筍乾。
“阿平,快坐下來吃飯吧。” 看原平站在原地不動,她催促道,“再不吃菜都要涼了,快坐下。”
看母親這副模樣,原平不敢再反駁,隻好坐在那兒沉默地吃著。
於秀給自己舀了一勺湯,淡淡開口:“菜做多一點,就好像吃飯的人多了似的。人多,就熱鬨,我喜歡熱鬨。”
原平聽她這麼說,心裡不好受:“媽,你彆這麼說,我一有空就來看你。”
“啪”的一聲,湯勺被甩回碗裡。於秀打斷他:“看我?我看你怕是都要把我忘了吧!一天天的,就隻知道守著一個男人過活。”
又來了,這個老生常談的話題。
婆婆和媳婦兒的矛盾似乎是個經久不息的熱門話題,原平以前不理解,現在他自己被夾在中間,感受除了無奈就還是無奈。
於秀的態度,原平怎麼想都想不通——沈知意和她接觸又不多,兩個人之間理應沒什麼矛盾,可她就是橫豎看不順眼自己的愛人。
母親總是執著於向原平證明沈知意不如看起來那麼好,像是為了說明這種男人不配讓原平喜歡,應該趁早放棄他。
原平此刻坐著,覺得心累,也不想開口。重複的解釋他已經說了太多次,於秀一直不理解也不接受,那兩人就隻剩下無話可說和不歡而散。
女人冷哼一聲:“他呢?”
原平心裡歎了口氣:“在家。”
於秀把筷子擱下,口氣變冷:“看來是故意不來看我。”
“媽。” 原平就猜到她會這麼說,也跟著放下筷子。
他無奈道:“阿沈昨天發高燒,今天早上才剛退一點,人都站不直,怎麼來看您?”
原平腹誹,再說了,就您對他那個態度,我也不敢把人帶來啊。
見於秀的臉色還是不好,原平勸說道:“他到底哪兒得罪您了?我是真弄不懂。媽,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我回去讓他改還不行嗎?”
於秀半天沒吱聲,原平以為她是挑不出沈知意的刺了,放下心來。
卻又聽母親突然開口:“阿平,你可千萬彆被他騙了!我就知道,這些同性戀沒一個是好東西!”
原平聽於秀這麼說,心裡就生氣:“您能彆這麼大偏見麼?那我還是同性戀呢,我和他都結婚了!那在你眼裡,我豈不是也不是好東西了?”
他不指望母親完全接受他的性向,但也沒辦法聽自己最親的人當著他的麵抹黑沈知意。
他知道愛人和自己一樣,對親近的人總是最在意的。如果沈知意在這裡聽見於秀對他的評價,嘴上不說,心裡指不定會有多難過。所以在原平力所能及的範圍裡,他就想儘量護著沈知意,不想聽見母親無緣無故說自己愛人的不是。
如果沈知意真的有哪裡對於秀不好,原平絕對不會偏心。但關鍵就在於媳婦兒沒做錯任何事情,母親說不出個所以然,隻會一味地辱罵,原平聽了心裡就不舒坦。
他繼續開口:“人家跟我結婚這麼多年,對我用不用心,你難道不清楚?就當看在我的麵子上,彆說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