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卻隻覺得無比陌生。
沈知意?一向聰明,這時候卻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也領會不?到原平接下?來可能要?說的內容。
也可能是因為缺少猜測的勇氣,他?咽了口唾液,艱難地、斟酌地開口:“阿平……”
“因為一個男人,他?拋棄了我?和我?媽媽。”原平這次沒有再抗拒他?的肢體接觸,隻一字一句道,“我?媽媽為了我?,為了我?們這個家,忍他?忍了很?多年。”
——甚至在多年以後,原平長?大?成人之後,於秀才把這件事情和盤托出。
原平垂下?眼睛,近乎殘忍地道出了真相:“這就是為什麼她一直以來不?肯接受你?……接受我?們這段婚姻的原因。”
在這樣的時刻,原平被愛人環抱著,觸手就是他?一貫溫熱的體溫,和好聞的味道,自己的思緒卻不?受控製地想起某些事情。
他?突然想起沈知意?曾經跟他?講過的書?的內容,柏拉圖的《會飲篇》——裡麵有種觀點,認為在很?久很?久以前,人是雙份的,擁有兩套器官。隻是因為犯了錯誤惹怒神靈,被劈成兩半,從此以一半的形態存活著。
所以人生下?來就是不?完整的,隻能算是“半人”,他?們生生世世都在尋找著自己的另一半。
隻有遇到對方的那一刻,才能與離散的另一半靈魂合二為一,成為不?可分割的一個整體。
——原平覺得此刻的自己,好像就是在用一把雙刃劍把已經合在一起的他?和沈知意?活生生剖開,可謂傷人又傷已。
他?對著沈知意?,語氣蠱惑,近乎殘忍地設問:“沈知意?,你?說,我?是不?是也很?可惡?”
這樣的問法,原平想要?得到的答案昭然若揭,沈知意?卻不?能讓他?滿意?……無論如何,他?給不?出肯定?的那個答案。
連名?帶姓的稱呼讓抱著原平的手臂不?受控製地抖了抖。沈知意?聲音顫抖,愣了片刻,才反駁道:“當然不?是……阿平,你?為什麼這麼說?”
原平似嘲笑似自嘲地嗤了一聲:“我?爸爸就是個同性戀,我?們家被同性戀破壞地不?成樣子,我?媽媽被折磨這麼多年。可這麼多年以後,我?自己,竟然也變成了一個愛上同性的人……”
最後的最後,原平下?了結論:“我?現在也變成了我?媽媽最討厭的那種人。”
沈知意?握住他?的手,原平才意?識到自己在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
愛人拚命搖頭,聲音裡帶著哽咽:“不?是的阿平,不?是的,我?求求你?不?要?再說了……”
原平沒如沈知意?的意?。
他?看著沈知意?,眼睛裡故作的冷漠漸漸被迷茫取代,喃喃道:“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而你?在我?身邊,看著你?,就是一次又一次提醒我?我?曾經犯下?的錯誤,還有我?們這個家支離破碎的原因。”
眼睛裡的迷茫漸漸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取代,原平最後陳述道:“總而言之,我?們離婚吧,我?不?想再看見你?了。”
沈知意?抱著他?的手收得更緊,不?敢置信地確認:“你?說的……是你?的真心話嗎?”
他?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藏著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