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天魔疫病的九黎門弟子恢複後,並不記得他們染病時發生的事情,模模糊糊殘留的記憶裡,隻留有他們做了很不好的事情的印象。
全真宗弟子熱情地想要給九黎門弟子做心理治療,九黎門掌門婉拒了他們,“全真宗諸位在此事件中貢獻如此之多,在下怎好再麻煩諸位。”
笑話,再請全真宗幫忙,他們九黎門還要不要繼續生活了?
全真宗幫一次忙,富裕如九黎門現在都一窮二白。
全真宗扣完他們靈石地磚,鑿光他們玄鐵牆麵,天花板一開始隻敲值錢的部分,敲到後麵嫌麻煩,竟然薅掉了所有峰主殿的屋頂。
九黎門掌門跟他們客氣客氣,沒想到全真宗是一點都不跟他們客氣。
他暗中氣得吐血,明麵上又不好表現出什麼,畢竟是他自己答應的事,而且全真宗還答應不剃門內弟子的頭發……他們聽說頭發能賣錢連九黎門的頭發都想要!
九黎門掌門對全真宗的感激之情都快耗光了。
全真宗再繼續薅九黎門羊毛,他們兩個門派之間怕不是要恩人變仇人!
滕思思將這些全部看在眼裡,她猶豫再三,找到正在樹下乘涼的雲萻。
雲萻正閉目養神,她麵上淡然萬分,體內元嬰已經因這次的收獲開始快樂蹦迪。
演算之法真好用啊。
當然,全真宗對機會的及時掌握同樣功不可沒。
“雲掌門。”
聽到有人喊自己,雲萻睜開眼,見是滕思思,她少有表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任誰看見這麼有福分的滕思思都會忍不住笑容吧。
滕思思能夠感覺到雲掌門對她的喜愛,她明明年齡比雲掌門大數百歲,在對方麵前卻像一個小輩。
滕思思原地躊躇,她看了一眼雲掌門身邊的固定人形掛件。
雲萻注意到對方的視線,她支開小師弟,問:“你想與我說什麼事?”
滕思思問:“雲掌門,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你們於九黎門有恩,如若需要更多的報酬,直接與我們說就是了,我們可以給出比那些鋪地垃圾更好的東西!現在倒好,你們救了九黎門,九黎門的大家卻對你們哀聲怨道……”
雲萻聽見這財大氣粗的發言,不由得感慨修真界的貧富差距也傷人啊,她注意到滕思思話語中對玩家行為的不滿,便說:“隻看滕道友,我便知曉九黎門是個知恩圖報的門派。”
滕思思緊咬下唇,他們當然是。
雲萻接著說:“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故意讓弟子們這麼做,消磨你們對我們的好感。”
滕思思立馬愣住。
雲萻繼續忽悠——
全真宗救了九黎門這個大恩,如果隻是普通拿點報酬,九黎門肯定會記一輩子。但如果讓九黎門拿出過多的好處,以九黎門的大方,給出的東西說不定便會傷了九黎門門派底蘊。全真宗不希望九黎門始終去記著他們的恩情,也不希望本就損失慘重的九黎門為報答他們付出更多的東西。
所以,全真宗才想用這樣的方法,讓九黎門與全真宗之間的恩情就此結束。
“我們幫助九黎門,隻是因為……”雲萻溫和地看向滕思思,“滕道友從未看不起過我們全真宗這樣一個小門派,與我們弟子結交,是我們門派的好朋友。”
滕思思一直覺得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
可遇到全真宗以後,她總是能夠被對方的真誠感動到痛哭流涕。
她不明白,世界上為什麼會有全真宗這麼好的門派?
滕思思哽咽道:“我要去把你們這麼做的原因告訴我爹。”
雲萻忙拉住對方,這話忽悠滕思思還行,九黎門掌門可不興用這麼簡單的話術忽悠。
她說:“如果你告訴了彆人,我們這樣做還有什麼意義呢?”
滕思思說:“這樣彆人會誤會全真宗,外麵已經開始傳你們全真宗‘挾恩圖報,臉麵不要’了。”
雲萻笑道:“他人看法與我全真宗有何關係……就讓這件事成為我們兩之間的秘密,好嗎?”
滕思思凝望雲萻眼中對她的信任,重重點頭。
全真宗這樣一個心胸寬廣的門派,隻要假以時日,定能在修仙界掀起軒然大波……
這麼善良的他們一定是下一個翰林院吧!
雲萻目送滕思思離去。
極其厚臉皮和不要臉的發言,使得她剛晉升元嬰不久的修為大幅提升了一截。
雲萻有些感慨地望向頭頂樹冠,跟她一樣道心的人應該很少見吧。
“沒想到我重新煉製的隱形丹,還是瞞不過雲宗主的感知。”
樹冠上忽地發聲,雲萻差點嚇成尖叫雞,得虧她是半個麵癱臉,這才沒有過於失態。
唐初棠跟個鬼一樣從樹冠裡探出一個腦袋,隨後身子的手腳逐漸顯形。
雲萻問:“唐道友有何事?”
唐初棠看向雲萻的腿說:“我先前說了,來幫雲宗主看腿。”
雲萻腿又殘了之後,從未升起過看腿的念頭,晉升元嬰清楚雙腿內的情況後,她更沒想過去治療,“多謝唐道友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