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叟真君努力掙紮,卻根本掙脫不開花朝的手。
他聽見對方仿若來自陰曹地府綴滿寒意的聲音。
“我數到十,如果你還沒有給我選擇,我就默認你選第二個。”
“我開始數了。”
衛叟真君內心掙紮,仍不願屈服。
“十。”
衛叟真君尖叫道:“不是說數到十嗎!怎麼直接跳到十啊!”
花朝有些惋惜道:“衛叟道友果然是個重情義的人,我很敬佩,那麼我這就送……”
衛叟真君明顯感覺到腦袋在慢慢變形,他大喊道:“等一下!誰說我選二,我選一,一一一!”
花朝:“哦?可衛叟道友剛才還與我說,‘絕不會出賣兄弟’,我相信衛叟道友的人品,想來這話隻是為了活命騙騙我,害怕死亡是件很正常的事,衛叟道友不必羞愧。為了不讓衛叟道友人品染上汙點,我還是……”
衛叟真君連忙打斷這個不聽人話的神經病道:“我剛才說的話就是放屁,你就當它是個屁,放了就出去了,等於沒在這個世上存在過。”
“這短短的時間裡,我腦海裡閃過了很多在貪歡殿裡的片段,我回憶起那些與我交歡雙修的修士,他們臉上的神情不是快樂,而是痛苦。”
“我先前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我認為花朝道友你說的特彆對,像我這樣去交錢雙修就是在助紂為虐,我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呢!”
“我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也意識到了我兄弟……呸,倘若他們還是要繼續堅持那錯誤的行為,我與他們便不是兄弟,我當場與他們割袍斷義!”
“我非常想和全真宗這樣高尚的門派合作,讓我和全真宗合作吧,我再也忍受不了這世間的汙濁了!”
衛叟真君說的擲地有聲,情感真摯,情到深處,涕淚橫流。
真的是被自己想法感動到才流的眼淚鼻涕,不是因為頭上那隻大手按的疼出來的眼淚。
冥十二吃著海尚小鎮順手買的小零食,歎為觀止。
要論牲口程度,還真沒有哪個種族比得上精靈族,看看他們這種一邊笑容親切一邊好像跳舞的姿態說著要捏爆人腦袋的事,真的太變態了。
他們冥族也就以前愛扯人腸子玩,歸順歸元位麵之後早就改掉這種愛好,改成吃正規渠道製作的大腸了。
冥十二看著衛叟真君的慘狀連連搖頭。
這家夥何必呢,早點合作不好嗎,非要被威脅一下才改主意……
“好,我感受到你的決心了。”
花朝提著衛叟真君的脖子,將他拉出牆壁上的深坑,他輕輕整理對方身上的道袍說:“衛叟真君遲早會明白,你這是選擇了正確的一方。”
衛叟真君哭喪著臉點頭。
花朝向衛叟真君伸手,強行握住他的手道:“合作愉快。”
衛叟真君:“……合作愉快。”
“不過正式合作開始前,衛叟道友身上還需要增加一項保障。”
花朝攤手,掌心飛出一隻種曦給他的靈蟲,效果比以前他們自己控製的聖甲蟲要好很多,畢竟對方是控蟲專家。
黑色靈蟲飛向衛叟真君,衝入他的額頭,竟然就那麼直勾勾地停在他識海之中。
靈蟲啊,他可是認識一個這方麵的專家,而且和對方關係還不錯,若非如此,他也不知道對方有這手本事。
控蟲本就是罕見的法術,這個花朝一定猜不到他有辦法解決識海中的靈蟲,擺脫他的控製。
他不能表現的太明顯,要騙過對方才行。
等他解決識海裡的靈蟲,再找這個該死的全真宗秋後算賬!
衛叟真君壓下心中的暗喜,不動聲色,狀若驚訝道:“你難道是想用靈蟲來監視我嗎?”
花朝聽見他這個問話方式,虛了虛眼道:“衛叟道友似乎一點也不覺得驚訝,原來在這裡控蟲之術很常見麼?”
衛叟真君:“哪裡,我隻是太驚訝了,我第一次見到這種法術……隻要我乖乖合作,它不會對我做什麼吧?”
花朝當然沒有說他可以通過靈蟲監視衛叟真君的一舉一動,甚至還可以隱約感知到他的情緒,譬如他有沒有撒謊。
很顯然,衛叟真君撒謊了。
花朝拍拍衛叟真君的肩膀道:“衛叟道友,你可以離開了,如果我們有需要你提供幫助的時候,會通過靈蟲來聯係你。”
與此同時,他在聊天頻道裡說:“斯容,你和種曦還在海尚小鎮裡吧,注意一下我發你的這個目標,他叫甄衛叟。”
“我的直覺告訴我,跟著他走的話,應該會發現一些很有意思的東西。”
斯容說:“好。”
種曦說:“一頭烤乳豬。”
花朝無語:“你吃不膩烤乳豬的嗎?”
種曦說:“兩頭。”
花朝:“行行行,等你回來就給你烤好,彆把人跟丟。”
種曦說:“你這是看不起我的蟲子,不信任我的實力,我心裡受傷了,必須五頭烤乳豬才能讓我振作起來重新工作。”
花朝:“……成交。”
衛叟真君順利地下了平安號。
他進入海尚小鎮,裝模作樣地逛了一會兒之後,直衝某個不顯眼的店麵。
偽裝過的斯容和種曦也想跟著進去,然而門口木頭人似的守衛攔住他們,問:“口令。”
斯容看向種曦。
種曦頓了一會兒,她抬手擦了擦耳朵,隨後說出幾個奇怪字詞組成的口令。
木訥的守衛放下手,斯容和種曦走過向下的坡道,眼前場景豁然開朗,他們來到了一間地下酒館。
斯容見到了一個熟人。
衛叟真君找的也是他認識的這個熟人。
袖中乾坤裡曾有一個叫極夜門的野雞門派欺負宗主和小師弟,極夜門的掌門叫做李得誌。
對方是他們精靈族來到天命這個遊戲裡,首次導人向善的對象。
斯容見到的這位熟人就是李得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