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能夠跟崔更尿到一個壺裡，這畢淵也是個天生的攪屎棍啊！
推舉自己做全性代掌門？開什麼國際玩笑！
“畢大爺，您還嫌坑我坑的不夠狠啊？”周正無語地說道。
畢淵卻並未因此有任何退縮，“小邪，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啊！
我的傳人龔慶已經死了，試問除了你這位鬼麵修羅的傳人，還有誰能夠統領眼下的全性？”
周正伸出手，指了指畢淵，“我看您老人家就挺有號召力的嘛，聽我一言，好好做全性這個很有前途的職業吧！
再加上有丁哥給您做護法，一定能把全性的事業做大做強，就彆帶我這個拖油瓶了！”
不過周正的這番狡辯，並沒有帶來他想要的結果。
就連四張狂也都共同表態，鼓勵周正扛起全性的大旗。
天和公司劉必華更是一臉的讚許，表示不止他本人，還能讓那些外國異人也都支持崔小邪成為代掌門。
而梅金鳳雖然沒說什麼，但她這種關頭不開口替周正解圍，那就等於是默認了。
她默認，那夏柳青就隻有無條件支持的份。
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周正不由地想起了龍虎山上那個演了自己的雀斑臉小道童，心裡有一絲替他感到不值。
龔慶那小子處心積慮那麼久，龍虎山隱忍三年，做了那麼轟轟烈烈一件大事，對賭成為了代掌門，才有了對全性瘋子的一兩次發號施令權。
如今自己即便百般不情願，卻還要被迫黃袍加身。
“大家請安靜！”周正轉過身，麵向崖壁下方這些傷兵滿營的全性門人。
果然，喧鬨不已的全性眾人也都同時安靜了下來。
周正目光環視過前幾天還被他視作妖人的王八蛋們，感受著那一雙雙的眸子中傳達的信息——
有人期許，有人興奮，有人不服，也有人幸災樂禍……
周正無奈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鬼臉麵具。
“我說你們大部分人都是王八蛋，都算是抬舉你們了。
你們這些人，總是喜歡曲解楊朱的本意，踐踏社會的秩序，罪孽罄竹難書。但這些我今天先按下不表。
起碼有一個最基本的觀念，我覺得你們肯定認同，那就是你們總喜歡掛在嘴邊的那句——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每個人都要按照自己的本性活著，不要被外物所累。
所以說，如果加入全性會讓我覺得不自在，不是出於我的本意，請問各位，那時的我，是真全性，還是假全性？
那樣的一個我，如果連全性都算不上，又怎能成為你們的頭頭？”
周正話音落下，全性陣營一片寂靜。
就連畢淵也麵露難色，周正的這番話確實有些出乎他的預料，“這……”
周正一拍手，“所以啊，你們懂了嗎？這件事本身就是矛盾的。一個假全性，來統領全性，那全性還算是全性嗎？
那樣的全性，與那些為了凝聚而凝聚，為了抱團而抱團的小門小派，又有什麼區彆？
所以我給大家三十秒種時間，認真考慮一下——
你們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懦弱了？”
果然，這句話的殺傷力還是有的，很多人看向周正的目光也有些憎恨了。
雖然這些話不中聽，但他們一琢磨，也確實能明白過來——
對啊！他們全性作為有著兩千年傳承的大派，什麼時候這麼怕死，什麼時候這麼委曲求全，抱團取暖了？
就因為被老天師下山的雷霆手段給殺退縮了嗎？
難道他們不是從加入全性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隨時去死的準備嗎？
路，是自己選的啊！
這一刻，畢淵也隻能深深地看了周正一眼，歎一口氣，搖搖頭。
周正心中的石頭暫時落地，鬆了口氣，他確實還沒做好當場接手這個垃圾桶的準備。
因為他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所引發的異人界變革，都可能是天翻地覆。
這方麵，王也已經給自己做出提示了。
甚至關於馮寶寶為什麼會來，還在千鈞一發之際拯救了自己，這事難道就沒有王也的功勞麼？周正是不信的。
不隻王也，恐怕張楚嵐也參與了，這就是周正身兼術士和理科生雙重身份的推導能力。
“各位！”周正見全性眾人此刻終於冷靜了下來，繼續說道，再次吸引了眾人目光。
“我雖然不打算加入全性，不想做這代掌門，卻並非臨陣退縮，想要置身事外。
從我決定來到錫林草原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所以我想說，我決定要幫你們的觀念並沒有變！
不論是秉承我師父的信念也好，還是出於我本人與畢大爺、金風婆婆二人的私交也好，抑或是我意氣用事、熱血上頭也罷——
我想出手，那就出手！
又何必非要成為全性，更何必非要做這掌門？”
周正聲如洪鐘，響徹受業崖。
陸玲瓏眉頭微蹙，緊緊地盯著這位在場上慷慨激昂的崔小邪，不知在想什麼。
“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這句話被你們奉為圭臬。
取一毫而損天下，亦不為也。這句話卻被你們棄若敝履！
所以我才說大家是王八蛋啊，莪並不是針對誰，而是在座的各位基本沒有好人。
我保你們一次，算是代師贖罪，以後的路怎麼走，還得看你們自己——
己不由心，身又豈能由己？
所以，我勸你們，尤其是那些誤入歧途的年輕人，好自為之，好好反思吧！”
說完後，周正認為已經是仁至義儘，不再去看那些全性門人，而是看向了正派陣營。
“彆以為你們一個個的就清白了！”周正繼續打著嘴炮，他其實心裡對這些正派人士更憋著火。
在掌握了六道奇門後，除了全性那些真小人，他還尤其憎恨這些作惡多端的偽君子。
那些偽君子更應該進地獄道好好曆練一下。
“這次事端，皆因天師下山所起，如今龔慶償命，天師收手，公司善後，一切本該走向正軌。
全是你們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你們簡直比全性還全性。
異人界最重要的是什麼？穩定，穩定，還是特麼的穩定！
善與惡根本就無法影響穩定，雖說正邪不兩立，可你們的目的真就是單純的嗎？
我呸！你們裡麵不說百分之八十，至少也有一半以上是想排除異己，殺人奪寶，趁機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借口罷了！
有誰要是覺得我是血口噴人，那就出來比劃比劃啊！”
聽著崔小邪劈頭蓋臉一頓罵，正派陣營也是一片片耷拉著臉，個彆的麵色鐵青。
但崔小邪畢竟沒有加入全性，哪怕立場不同，他們也必須在其他正派麵前顧及造成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