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隊裡的廣播室!”有人突然大聲道。
廣播室?何大海定了定神, 臉上陰雲密布,眼裡蘊含著風暴一樣的怒火, 他像一頭暴怒的野獸大步前行, 行走間自帶一股冷風, 他身後跟了一堆人, 且越來越多。
聽到廣播裡傳出的內容, 秧田裡正躬著腰插秧的方萍一個趔趄,險些一頭栽進水田裡, 被旁邊的熱心大姐眼疾手快地扶住才免遭於難。
“妹子沒事吧?”眾人擔憂地圍了過來,關切地看著方萍,有了解內情的人, 目光更是同情不已。
“沒事......”方萍虛弱地回道,心中既恨又悔,她望向廣播室的方向, 失了魂一樣朝那邊走。
雲家何家的人瞬間成了明星, 眾人的好奇八卦目光像聚光燈一樣追逐著他們的身影,雲落沒有跟過去湊熱鬨,因為廣播室就在曬穀場背後,她坐在棚子下神識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裡的情況。
廣播裡的聲音沒有停止,到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雲雪梅二人折騰的本事,雲落在大半年前就領教了, 沒一個小時不會完事, 此刻沒了對話隻有斷斷續續的吟哦聲。
“娘, 這是啥聲音,他們在乾嗎?”三四歲的孩童地仰著頭好奇地問道。
“呸!那就是不要臉的玩意兒!彆聽!”旁邊一個年輕的婦女連忙捂住自家孩子的耳朵,往牆角吐了一口吐沫恨聲罵道。
雲落若無其事的拿出一根黃瓜啃起來,姿勢悠閒地往身後的玉米上一靠,腳丫子一顛一顛的,看起來似乎兩耳不聞窗外事,其實廣播室那邊的情況她密切關注著呢。
廣播室平常是空置沒人的,其實村裡除了通知重要事情和開會外,很少會用到廣播室,這裡一度成為二人的遊樂園。
何春蔓早在發現了他們二人的奸/情後,就一直按兵不定,觀察二人的動向,發現他們活動是有規律的,尤其最愛何家屋後的山丘和這廣播室,上次山火計劃失敗後,她又想到在廣播室動手腳,於是便有今天上午這一幕。
此刻,她正坐在離廣播室不遠處一棵枝繁葉茂的大樹上,找了一個絕佳的觀看角度,欣賞著由自己一手策劃的情景劇,好戲已開播,隻等主角登場了,何春蔓唇角勾起殷紅的嘴唇,笑容中帶著一絲快意和諷刺。
幾分鐘後何大海到了,聽著那沒停的聲音,隔著一道門,聽著廣播裡傳出的聲音,他心裡的怒火一波勝過一波,他杵在門口遲遲不動,腦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現兩具赤/裸的軀體火熱地交纏在一起的畫麵。
眾人見到他不動,也沒人敢催,隻是不約而同地放輕了腳步聲和說話聲,小聲地交頭接耳,囧囧有神地盯著他,生怕會錯過什麼精彩內容。
突然何大海赤紅著眼一腳踹開了木門,裡麵的人還保持著交/合的姿勢,何小江回過頭被生生嚇軟,雲雪梅眼神迷離,她順著小叔子的眼神望過去,緋紅的臉頰瞬間褪去血色。
二人臉色蒼白的迅速分開,手忙腳亂的拾起一地的衣服,何大海額頭青筋直跳,這時他身後探出了七八個好奇的腦袋,目光灼灼地盯著雲雪梅來不及遮掩的飽滿雙峰和圓鼓鼓的肚子,暗自腹誹雲雪梅夠浪的,都快生了還和小叔子這麼玩。
何大海發現身後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想關門才發現那厚重的木門竟然被自己踹倒了,此時家醜想遮也遮不住,他氣得轉身趕人,嘴裡罵著最難聽的話。
誰叫他是會計,眾人撇嘴退出去,耐不住外麵的人越來越多,何大海一個人如何能擋住那些視線?
屋裡雲雪梅哆哆嗦嗦地撿起衣服往身上套,越急越出錯,半天穿不好,何小江也沒好到哪去,等他們勉強把衣服穿好,早就被外麵的人看得七七八八,男人們視線曖昧不明地望著雲雪梅,她在男人們心中的印象已經跟“蕩/婦”兩個字分不開了。
“哥......”何小江低著頭不敢看自家大哥,他腦子一片空白,心中隻剩恐慌。
“大、大海,你聽我說,是他!是何小江趁你不在逼迫我的!”雲雪梅雙眼通紅,突然伸手指向何小江,臉上的神情無限委屈和屈辱。
何小江猛地抬起頭看向雲雪梅,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說什麼?”
雲落搖晃的腳丫子也一頓,沒想到雲雪梅為了自保,竟然出賣了自己三個孩子的父親,而且沒有一絲猶豫,夠狠啊!
可惜......她還不知道之前自己和何小江的對話早被眾人聽了去吧,雲落繼續晃著腳丫關注事態發展。
“你好狠的心,賤人!”何小江心中的恐慌瞬間被背叛的怒火取而代之,口不擇言當即罵開了,他同樣指著雲雪梅,痛心疾首地望著何大海,“哥!你要相信我,是她先勾/引我的,她說你不能滿足她,嫌你老!”
嘖嘖嘖,真是天生一對啊,連攀咬對方的醜陋嘴臉都一模一樣,看到這兒雲落不無感慨,然後神識四處掃過,瞬間就找了躲在樹上看熱鬨的何春蔓。
看到何春蔓抱著半個西瓜,用勺子一勺一勺地挖著吃,雲落翻了個白眼,還真是名副其實的吃瓜群眾,看來心情很好嘛。
那家夥手裡的瓜是空間出品吧,雲落摸摸下巴,勾起一抹壞壞的笑,趁她還沒去部隊報道,自己是不是敲個竹竿去?不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見到她,有合適的機會從她那弄點泉水什麼的。
大夏天的,何春蔓突然背後生寒,狐疑地往四周看,不過很快下麵的事情吸引住她的注意力,她搖搖頭把心中的不安拋到了腦後,低頭看著下麵。
聽著妻子和弟弟的互相指責,何大海臉色越來越難看,直到現在二人還在欺騙他,他心中又怒又痛又難堪,正想叫他們閉嘴時,人群裡躥出了張菊英,她扒開人牆進了屋。
往日裡嘴毒不饒人的張菊英,此時沉默不語,隻是拉住自家女兒悶頭往外走,何大海心裡雖然恨極了,礙於臉麵不想在眾人麵前上演家醜,便冷眼看著沒有出聲製止。
“跑你麻痹賤人!站住!”何小江被背叛的氣昏了腦袋,眼見雲雪梅就要被拉走,大喝一聲連忙追了上去。
雲雪梅也正在氣頭上呢,這麼多人看著,自己必須把這盆臟水往何小江身上潑,她甩開張菊英的手,插著腰就和何小江對罵了起來,見此情形,樹上看戲的何春蔓鬆了一口氣,她以為事情又要不了了之。
啪!啪!接連十幾個耳光響起,何小江捂著臉看向何大海,一臉受傷的神情,怒吼道:“大哥你信她不信我是不是?!我可是你一母同胞,一起長大的親弟弟!”
聞言何大海的眼神更冷了,心中不住地怒罵蠢貨,原本雲雪梅被帶走就帶走了,他還要跳出來沒完沒了,是嫌給自己丟臉丟得不夠大是不是,他怎麼會有這麼蠢的弟弟!
何況......他心裡清楚二人皆在騙自己,隻不過急於撇清自己,狗咬狗罷了。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隻有他們自己以為誰也不知道,再繼續這樣下去,隻會更丟人!
他得打醒他。
何大海終究錯估了親弟弟的智商。
“荷荷!我的好大哥,這賤人懷的可是我種,你就這樣放過她了?”何小江徹底被激怒了,說話做事已經不過腦,隻想順從心中那股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