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酒並不會怯懦,畢竟來處不一樣,接受的教育不一樣,隻是會更謹慎,可看蕭爵的樣子,既不怯懦,也沒那麼謹慎,看起來放鬆自如,雖說他性格實力的確如此,但也稍稍有點違和?
傳言這位九皇子並不是在皇宮長大,一直養在郊外寺廟,長到二十來歲也沒回來幾趟,為何對這裡竟沒有太多的陌生感?
“二位殿下且在此稍後,連公公應該已經得到消息,會請示皇上召見二位。”
小太監安排好上茶,就退了出去,偏殿僅剩他們兩個。
大殿空曠,非常安靜。
霄酒淺淺一笑:“皇宮果然威嚴。”
蕭爵引他到桌邊坐下,將茶盞推至他身前:“禦前奏對有規矩,卻也不必太拘束,皇上並沒有那麼嚴苛。”
真的不陌生,而且也沒想隱瞞。
霄酒垂眸:“可若失禮,會不會傳出去?”
這裡人口風緊不緊,皇上對皇宮的把控程度……是否準確?
蕭爵:“那得看你失的是什麼禮了。”
話有儘,意無儘。
也就是說,隔牆有耳,人多眼雜,有些無傷大雅的小事,或者對皇上來說‘無傷大雅’的小事,準許一定程度流出,有些則不行。
皇上對皇宮的把控,至少是可以保證的。
霄酒若有所思。
沒多久,就有小太監通知,他們可以過去了。
“參見聖上——”
行禮後被叫起,霄酒不能正眼窺視天子太久,沒看出安慶帝有什麼不同,臉色甚至沒什麼病容,指鼻尖聞到一點點血腥氣,非常淡,若有似無。
皇上周身清爽,並不異樣,真有什麼,肯定立刻就更換,不可能讓彆人瞧出來,這點味道,若不是經常有血氣外溢,都不會讓人聞出來。
身體情況果然不太好。
霄酒內心有些凝重。
安慶帝第一次見到霄酒,之前召集皇子宣布賽事不算,人太多,他都不知道誰站在哪裡,不算,認識霄酒大多是在以往賽事傳出的記錄文字裡,今天一見,果然相貌周正,長得很好。
“你叫霄酒?你很聰明。”
霄酒並沒有太謙虛,謝過皇上誇獎後,婉言:“……可能是從小的毛病,總愛想很多,腦子忍不住思考。”
安慶帝唔了一聲,指蕭爵:“那在你想來,朕的九皇子怎麼樣?”
霄酒看向蕭爵:“智勇雙全,文韜武略,德行操守,無一不缺。”
安慶帝揚眉:“給你的評價很高啊。”
蕭爵拱手行禮:“父皇培養的兒子,自不會錯。”
“你好像想法總是跟彆人不一樣,”小小玩笑過後,安慶帝看霄酒,“人命,陣營,取舍……你每一次的選擇,都偏向弱者,你似乎很同情他們。”
霄酒想了想,道:“弱者之於國,就像弱點之於我們自己,如果不能好好麵對,認真解決,遇到就想丟棄,看到了裝看不到,那離自我滅亡,也就不遠了。”
他知道現在麵對的是至高皇權,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要很慎重,不然真的會有性命之危,但他也並不想說謊,今天的機會很難得,可能隻這一次。
他目光懇切:“男兒肩擔日月,俯仰天地,不管是皇室宗親,還是販夫走卒,都有自己該扛的擔子,該擔的責任,想要做好這些事,首要是做好自己,打架都講究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那了解自己的弱點,保護自己的弱點,為什麼不重要?我覺得隻有正視了,保護好了,自己才真正能沒有弱點。”
大殿一片安靜,很久,才響起安慶帝的聲音。
“思想開拓,不拘泥,有股子灑脫勁,倒是和老九挺像。”
霄酒低眸,皇上話裡,對蕭爵也很熟悉,完全不像二十多年隻見過幾次的陌生父子,而且也沒有刻意隱瞞這一點,似乎想讓他發現?
“你既然這般聰明通透,那肯定也猜到了,朕組織這個儲君選拔賽,是怎麼回事了?”
問的這麼直接……
霄酒感覺到了壓力,他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