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畫麵比聽到的還要命。
一個死命拽著褲子,生怕被人做點什麼。
一個死命扯著對方褲子,非要做點什麼。
樓大爺要不是為了手上這根煙,早走了。
偏偏當事人還純真得很,一個是真純,另一個嘛,甲醇(假純)超標,賀深道:“男廁所裡提什麼校花,尊重一下小姑娘行嗎。”
樓驍看看他那一臉無辜和對比鮮明的禽獸動作,道:“那你怎麼不尊重一下她。”
賀深可有理了:“他又不是小姑娘。”
“他是個男的?”樓驍煙往下掉了掉:“我說你脫男人褲子乾嗎?”
狀況外的喬韶火了,什麼亂七八糟的,樓驍你是個瞎子嗎!
彆說,校霸還真有點瞎。
賀深無語道:“你這近視得六七百度了吧,趕緊去配眼鏡。”
這是東高不為人知的秘密。
征戰沙場,雄霸一方的樓驍是個嚴重近視眼。
嚴重到看人全憑感覺,比如高個子是男生,矮個子是女生……
喬韶這體型和委屈樣,自然而然被他理解成小姑娘了。
至於聲音嘛……備受驚嚇的喬韶音其實軟趴趴的。
校霸雖然眼瞎,但絕不會戴眼鏡,這眼鏡一戴,他還怎麼霸氣側漏?
反正打架又不用看太清楚,上課也從不聽課,平日裡“目中無人”也是校霸標配。
所以,戴個屁的眼鏡。
不過這會兒樓驍有點後悔,他真想有個眼鏡讓自己看得清楚點了。
“所以你拒絕了全校女生,是因為你喜歡男人?”樓驍問到了重點上了。
他用力睜大眼,想看清喬韶到底是個什麼妖精,讓賀深如此急不可耐。
賀深道:“瞎說什麼,他腳崴了不方便,我在幫他。”
可憐的近視眼現在才看清喬韶有隻腳不利索。
“這樣啊。”樓驍掐了煙,興致全無。
喬韶覺得再這麼耗下去自己要憋死,他趁機離開,扶牆進了廁所間,鎖門。
賀深也沒再堅持,他在外頭和樓驍說話。
喬韶剛脫了褲子,就聽他說:“……我怎麼會搞|基?要真搞的話,咱倆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喬韶差點掉廁所去!
神經病啊!
喬韶無比沉重地告訴自己——
珍愛生命,遠離智障!
他收拾利索後,外頭響起了手機鈴聲。
起初喬韶以為是校霸的手機,畢竟老師規定教學樓不準出現電子產品,普通學生即便偷偷帶了也不敢開鈴聲。
然而接電話的是賀深。
喬韶也不意外:自家同桌也是個無法無天的不良少年。
賀深接電話的聲音很低,說的話喬韶聽不太清,但他能分辨出他的聲調。
這家夥有兩副麵孔,初見時冷漠散漫,說話漫不經心且有毫不隱藏的疏離與不耐煩。
可熟悉了——他倆姑且算熟悉了吧——就是另一幅腔調,蔫壞不正經卻親近了許多。
此時賀深的聲音是前者,聲調裡的疏離像劈開山峰的巨斧,在人和人之間劃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喬韶從隔間走出來時,廁所裡隻剩下樓驍了。
因為喬韶走得慢,他們在來廁所的半道就已經響鈴,同學們早回教室,也就樓驍這種把上課不當回事的才會跑過來抽煙。
樓驍盯著人看時很唬人,畢竟眼瞎,想看清楚就得惡狠狠地盯著。
他道:“老賀有點事先走了,我扶你回教室。”
喬韶才不要和他扯上關係,他說:“我自己扶著牆走就行。”
樓驍走過來,一把抓住他胳膊,道:“婆婆媽媽的做什麼?走了。”
喬韶眼看甩不開也隻能認了,他腦瓜痛,痛得很,總覺得自己這入學方式不對,想退了重入!
樓驍的校霸範十足,麵無表情地扶著喬韶,冷酷無情。
他身上有煙味,喬韶忍了好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咳了一聲。
樓驍低頭看他。
喬韶想想他五百度還不戴眼鏡的眼睛,友好提示:“看路。”
樓驍嗤了一聲,離喬韶遠了點:“你家裡沒人抽煙?”
喬韶家還真是一個抽煙的都沒有,他搖搖頭。
樓驍頓了下,忽然問道:“你家裡有人嗎?”
這什麼鬼問題?
喬韶道:“當然!”
雖然略嫌空曠,但他爺倆和吳姨都是人!
樓驍道:“有爹媽照顧還營養不良?還不如老賀那沒人要的。”
喬韶:“…………”
賀深沒人要?什麼意思。
信息量有點大,他接不上話。
這時迎麵來了一個男生。
樓驍這視力是彆想看清是誰了,喬韶卻一眼看清了。
是陳訴。
陳訴應該是剛從老師那邊回來,所以上課鈴響了還沒在教室。
他也看到了喬韶,眼光在樓驍身上轉了下,有些躲閃。
沒哪個好學生會和校霸扯上關係,這眼神喬韶懂。
喬韶本以為陳訴會直接回教室,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陳訴加快腳步過來,說道:“我帶他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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