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顯耀說的“那邊”,就是玉鳳金龍大酒樓,夏天說:“我先去。”便急忙先走了。
大家換回了自己的鞋。洗了手,整了整衣服,在後院看了看,便漫步往酒樓走去。
夏天快步上了酒樓,見了管事的劉經理,知道安排在哈爾濱廳,夏天看了房間的情況,覺得滿意。
玉鳳金龍酒樓為銀行訂房安排了茅台、五糧液、法國紅酒以及其它飲料。夏天在心裡想,這樣的安排,既能適應從北方來的馮老刀、王顯耀喜歡喝烈性酒的愛好。也能遷就一貫生長在南方的易木子、陳作業乃至自己等稍欠酒量之人的飲食習慣。
看官!你彆小看那紅酒。它對於官場上的上下級之間的接風、拜山之宴,乃至應酬尚不是很深交的朋友聚會來說,都是妙不可言的:它在酒席上讓主客慢用之後,既能使主人儘顯恭維、奉承之意而又不會使客人顯得醉態酩酊、昏昏然不知所雲。於是,對於懷著不同目的而宴客的下級來說。既想在酒桌上點到為止地達意,又要儘顯對上級殷勤與虔誠之心。用紅酒待客便是一個不壞的選擇。——也許這就是當今中國社會紅酒暢銷乃至價揚質次的重要原因。誠然。紅酒——全名叫做紅葡萄酒,其實也算作果子酒的係列之一,可能有一點補充人體需要的一些維生素的功效。但不論質地好壞,對於酒量甚大、豪氣乾雲的喝客來說,都是索然無味的。
夏天看完廳房布置後旋即來到過道上。
這時,王顯耀一行人等已經到了酒樓門口。隨著幾位穿著旗袍的姑娘“歡迎光臨”的問候語,幾人到了二樓,夏天和劉經理陪同來到哈爾濱廳。劉經理和迎賓小姐忙前忙後,招呼大家坐下。用了一套潮汕人喜歡的高檔薄瓷茶具,泡了一壺武夷山的紅袍茶,不一會兒功夫,整個哈爾濱廳都是茶香濃鬱,令人心曠神怡。馮老刀禁不住脫口而出:“好茶!”
幾人不約而同將茶杯端在手中,開始品茶。
此時,夏天也低下頭,探出鼻子聞那茶杯,一種清心的香氣襲上腦際;然後,喝上一小口,在口中慢慢地流轉,當要流到喉嚨邊上的時候,閉上眼睛,想那茶中神仙、山中綠林,如何不怕風吹、雨打、日曬。一種甘甜的滋味自上而下流入心田,沁人心脾。然後,慢慢睜開眼睛,頓時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比原來更加美好。
夏天這品茶的功夫,還不是向五湖四海公司的老總李加盟學的。而今這家公司因為信貸三部做的650萬元貸款,要與銀行對簿公堂了。
大家喝了茶,便準備上菜了。
這時,夏天問坐在旁邊的易木子:“易處長,你的老家也是江x嗎?”
易木子說:“江西贛州。”
夏天說:“說起來,我們還是老鄉,我的曾祖是江x安y大坪。”
“啊?”易木子看著夏天。
夏天說:“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我們江x贛南人士一般比較硬,不太會拐彎;但是說開了也比較講義氣。鬨紅軍的時候,我們老家的人都是些碰到國民黨槍斃都敢頂上去的硬漢子。”
易木子問道:“那你怎麼又到了廣東了呢?”
夏天解釋說:“噢,我的爺爺當年逃荒,12歲來到江x、廣d交界的山裡,變為廣d人。我家現在每年都要回一趟江西。你去年回老家了嗎?”
“沒有,”易木子說:“行裡一大堆事情,沒有時間。”
這時,馮老刀問:“你們兩個嘀嘀咕咕什麼呢?”
還沒有等到兩人回答,王顯耀說:“我們不要隻說不練,來點實的。”王顯耀拿著菜單看了看後說:“今天就是龍蝦、象撥蚌,這個什麼比目魚?多寶魚?就數廣d名堂多。”
夏天說:“這個什麼魚,有點意思,不但好吃,還有意義。”
馮老刀問道:“有什麼意義?”
夏天笑著說:“我第一在深圳過黨日,是在南澳過的,我的老總就點了這款菜,吃飯的時候,他問我:‘老夏,你看這魚怎麼樣?’我不知就裡,說:‘好哇!’他用筷子指著它的眼睛,笑著說:‘你看,連死了都要眼睛向上。’大家看,是不是這樣?”
易木子也笑了,說:“我看,夏天的名堂不少哇!”
大家拿起筷子,開始喝酒吃飯。
不一會,酒樓的老板汪溜出現在房門口,夏天站起來,迎接他進來,向馮老刀和易木子作了介紹,汪溜寒暄幾句之後,恰到好處地倒了一杯茅台酒,與馮老刀、易木子敬起酒來。
後來,王顯耀以“老鄉敬老鄉、部下敬上級、專業對專業、同事互敬”等名目喝起酒來,每人少說也喝了七、八杯。
到了後來,夏天對易木子說:“我沒有主動沾上你這個老鄉的光,是我的不對,我應該罰酒三杯。”說完就要喝酒。
這時,易木子已經進入了狀態,說:“我也沒有掌握老鄉的信息,也應該罰。”說完站起來,一杯對一杯,完全不讓夏天多喝。
就這樣,夏天與易木子一杯對一杯,一來二去,兩人的肚子裡又增加了三杯五糧液。夏天看那易木子,已經達到了一紅二粗的效果:滿臉通紅,粗粗的脖子,正在一陣緊過一陣地喘著粗氣。——估計是醉了。但他看到服務櫃上邊放著的紅酒,不知是起了貪心,還是以為紅酒能解酒,隻見他把手一揮,叫來服務小姐如此這般地說了幾句,服務小姐便拿了一個大玻璃杯,盛滿紅酒,端到易木子麵前,易木子旋即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夏天為了不重蹈易木子的覆轍,馬上將桌上的湯盛在自己碗裡,隨即喝了下去,中和肚子裡的酒精濃度。
也許正是因為烈性的五糧液、茅台與紅酒混在一起喝而加劇了醉意,不一會兒,易木子已經不能在凳子上坐了。夏天扶著他坐在沙發上,讓他自個兒調息。而馮老刀、王顯耀他們還在喝著。
過了一會兒,馮老刀像是喝醉了,說出一句話來:“你們下麵對我們意見很大,我們自己也很難受。就是古行長也是如坐針氈的日子不好過。”
王顯耀也顯得有點口吃地說:“理解萬歲。就是要理解。來,為我們的深層次理解再乾一杯!”
夏天看著馮老刀,好像有點重影。但他還是很清醒地在心裡點評說:“平時假模樣,一醉交真心。”
正是:
莫道杜康似水清,伐性之媒最癡情;
藥醫假病酒解愁,醉意迷朦好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