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二十世紀七十年代,在堪稱中國對外開放窗口的廣z,不少年輕的女大學生的審美標準就悄然在變化著。她們往往喜歡不拘言笑的,也就是人們通常說的不怒自威的,甚至是臉上帶點殺氣的男同學作為自己的交友首選,或者崇拜對象。
在改革開放之初恢複高考的第一年,考生沒有什麼年齡限製,被考上的有三十多歲的老高中生、在職工人、農民、上山下鄉知識青年、軍人,也有應屆高中畢業生。而當時年齡大的,處事比較老練的,有點陽剛之氣的,顯然比應屆的高中畢業生考上大學的更受女同學的垂青。
當時,廣z有一間大學的經濟係,招了50個學生。其中三分之二是女學生,在十五個男生中,有十個都是有相當經曆的曆屆高中畢業生。這些人頗受女生的青睞。其中,有一個男生更是到了三十五歲的年齡。說起他的經曆也很複雜:高中畢業後,在部隊當了兩年兵,當了一年解放軍的班長,複員後在自己的家鄉當上了大隊(村)的黨支部副書記、革委會副主任(副村長)。在農村結婚生子。與高中畢業時隔十來年後,參加了國家恢複高考後的第一屆考試,被錄取而上了大學。由於他在人生的道路上走過了不短的曆程,對同學也有彆樣的冷漠。加上在他那充滿殺氣的臉上,還留下孩提時代長麻子時的斑點,讓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一個善主。但是。正是因為這樣一個人,讓全係三分之一的女同學著迷得緊要。
當時,有個男同學不解地問其中一個女同學:“從我們男人的角度看他,假如請他躺下,你就是盛滿一碗水,往他臉上倒,也不會掉下一滴來,怎麼說也不是漂亮的男人,你們為什麼對他那麼入迷呢?”
這女同學說:“就你所說,他臉上都能裝一碗水。可想而知,他的心裡可以裝下什麼?何況,他臉上裝水的地方就是人們常說的法令紋,法令紋都能裝下一碗水,讓哪個女人跟著他也是安全的。”
這女孩說的沒有錯。這個男同學大學畢業後。在人生仕途上一直高掛雲帆,風光無限。轉眼十來年功夫。已經官至省正廳級乾部。
看官,小的有點把話扯遠了。話說張魚雖然長著粗獷型的外表,也深得女孩子的喜歡。但是,他的運氣卻沒有上麵說的那個“七七屆”大學生那麼好。前者是知道女性的厲害,看得碰不得;而張魚卻是偏好這一口,看著看著就喜歡。就想交為朋友,就想儘情地發揮一番。這女人哪,古時候,有人把她們比作醋壇子。並贈送了一個專有名詞:“吃醋”。通常一個女人的心中都喜歡完整地裝上一個男人,彆人不可以搶胳膊要腿的橫刀奪愛。否則,就會跟你拚命。而張魚顯然對女人的這一層沒有上升到理論高度加以認識,在他的腦海裡裝滿了不同的美女,就像一個房間裡堆滿了不同品牌的酸醋。因此,想不出問題都不行。
張魚性格上是粗獷型不假,奈何他在工作上也是粗放型的:平日裡不甚了了,領導交辦了就做,沒有交辦,便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下來,身上積累了很多能量沒有地方消化,導致他對女孩子更上心。他在市民銀行籌備組上班不到三個月,便引起了一個名叫黃雀的女孩子的注意。
黃雀也是大學畢業,在深圳已經有一些年頭了。就是個人問題沒有解決好,說得白一點,就是還沒有找到心儀的另一半。
她是很想把自己嫁出去的。但是,她的家鄉是中國曆史上的母係社會的發源地,到現在都還有男的要聽女的擺布的遺風。加上黃雀的性格是外柔內剛,這多少會讓與她打過交道的男人望而卻步。
現代男人最低的要求,不要說在經濟上、家庭生活上統治女的,aa製總可以了吧?如果要完全聽女的擺布,很多男人寧可不結婚,也不會投懷送抱,討得悍女喜歡。在男人中,時下流行的行話是:“要喝酸奶,到了想喝的時候買一瓶還不遲,為什麼家裡要養一頭專下酸奶的奶牛呢?”
而張魚也不是養奶牛的專業戶。他起初被黃雀看上,最終成為歡喜冤家卻是偶然中含著必然。
市民銀行在籌備階段,行長古丁力根據工作的進度和需要,陸續調進了一些人。由於籌備階段的工作多半比較繁雜,而人員相對較少,各組的人員都交錯著使用。這樣,不是一個小組的張魚與黃雀便經常在一起工作。
起初,張魚對黃雀溫柔的外在性格和美貌十分傾情,而黃雀也對張魚粗獷的不規則美和不願意多事的處事風格愛慕有加。兩人一來二去,各自心中就好像開了一扇門般都容對方進來。而且,他倆的關係便好像與市民銀行的開張比速度似的,恨不得在市民銀行敲鑼打鼓開業那天就把婚結了,讓大家把喜酒喝了。
通常,人們這樣評價男女二人關係的發展: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紙。而張魚與黃雀的關係恰恰是黃雀的真誠和主動都占了上風的。於是,不久之後,兩人承漿接露,成就了那好事。
正當黃雀以深圳速度把張魚變為自己的人,進而想把兩人的愛情關係轉換成親情關係的時候,一方麵是張魚的思想準備不足,另一方麵是黃雀在親情關係的轉換中,逐漸表現出她內剛的天性,讓張魚覺得特彆的不舒服。這樣,兩人由迅速的拉近,變為若即若離、貌合神離。而更多時是張魚躲開黃雀了。
黃雀眼看自己擬議中的婚事可能出現逆轉,心裡怨毒頓生,開始注意起張魚的社交圈子來。時間長了,竟發現表麵上有點內秀的張魚並不是自己剛認識時那樣對她感情專一,竟然有不少異性朋友,而且感情非常隨便。這讓黃雀頓時感到自己是上了賊船,被騙了色,越發怨恨起張魚來。
不多久,張魚離開了總行,到梅林支行當主持工作的副行長走馬上任去了。而這時的黃雀已經無心工作,整天在心裡想著怎麼樣報複張魚。她在心裡說:“我被你占了便宜,彆想那麼容易脫身,成不了夫妻,就是死對頭。”
古人說過,世上最怕怨毒的女人,當她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的時候,誰攤上誰倒黴。這話應在黃雀身上,真的十分貼切。自從張魚到了梅林支行,黃雀每天下班後,匆匆吃過晚飯,就往梅林支行跑。她到梅林支行乾什麼去呢?用一句時下公安乾警的行話來說,叫做“蹲坑。”就是把張魚的業餘時間乾什麼,與誰談話,有誰到了他辦公室聊天,多少點鐘進去的,多少點鐘出來的,都弄個一清二楚,並在筆記本上記錄下來。
可憐這張魚是一個“三門”乾部,哪能經受得起這種折騰。讀者會問:“三門”乾部講的是哪三門?就是:小時候從家門出來,到了學校的門,畢業出來後到了單位的門。這種人從這門到那門,經曆相對簡單,沒有經過社會複雜環境的鍛煉。張魚做夢也不會想到曾經的情人搖身一變,會像特務盯梢一樣,在自己身上弄出這種名堂來。
在當今開放的社會,男女交友,你情我願,睡就睡了唄!時下流行的歌不是這樣唱的嗎:“隻在乎曾經擁有,不計較天長地久。”這話說得多好——張魚在心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