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7月26日,是星期五。
下午,臨下班時,舒光榮滿頭大汗地匆匆來到夏天辦公室,還沒有坐下就說:“夏經理,我向你報告一下。”
夏天看到他心急的樣子,說:“坐下再說,不要急,有的是時間。”
舒光榮在夏天對麵坐下,夏天隨手給了他一瓶礦泉水,舒光榮打開後喝了一口,彙報說:“你交辦的兩件事我都落實了。前天我和任爾為到蛇口找到了施雲裡,據說他現在正和省軍區搞軍牌車運輸業務,利潤還不錯,但他不是以我們這個貸款公司的名義搞的,新成立了一個深圳南方運輸服務公司。他在我們兩人的麵前說他是中央軍委首長的兒子。”
夏天插話問道:“現在的中央軍委首長,哪個是他父親,他說了嗎?”
舒光榮說:“他沒有說人名,但私下裡說是軍委的一個副主席。”
夏天懷疑說:“副主席也隻有兩三個,他是誰的兒子?他為什麼不說是主席的兒子?因為主席隻有一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假的。當今的騙子,喜歡在名片上印上副科長、副處長、副董事長等頭銜,不說自己是正職,就是為了增加他行騙時的可信度。但是,我們可以想想,如果他是軍委副主席的兒子,他辦個三、四百萬貸款會那麼難嗎?要到我們這裡搞存貸掛鉤的貸款嗎?”
舒光榮又說:“對了,他還說做貸款的時候,為了能認識你,他還掏了五萬元認識費。”
夏天笑著說:“我還成了價值不菲的無形資產了?軍委副主席的兒子要認識我,還要先給五萬元,才見麵?小舒,我給你講個故事:我家鄉出了一個外交官,新中國成立後在一個友好國家當了兩任大使,要回國了,所駐國的國家主席親自向主席求情,又任了一屆。回到北j後在文化部當副部長,我們的縣長到北j辦事想見他一麵,但是他的秘書說:‘首長很忙。’最後,縣長不得不在秘書身上使手段,才得以見到。這個大使見到家鄉來人,老淚縱橫,非常激動,恨不得馬上回家鄉養老。而我們這些老貸款戶,有不少是我們千辛萬苦找來貸款的。就說我第一次認識施雲裡時,在場的皇龍大酒店老板,他的3000萬貸款出去了,你聽到過在我們服務社裡,誰收過他一分錢沒有?為什麼施雲裡見,像施雲裡這種人,假如他真的花了五萬元在我身上,為什麼不來找我辦事?而是拚命的避開我到卜一定和你所在的三部去呢?”
舒光榮說:“我是聽到他說什麼,給你反饋回來。”
夏天說:“你把他的說法帶回來是好的。改天你把他約到王行長那裡,我要當麵拆穿他的把戲。另外,你和任爾為到工商局查詢一下深圳南方運輸服務公司的資料,看它的股東組成情況。”
舒光榮又說:“深圳雄鷹工貿有限公司的問題就更大了,我聽到後也感到很擔心。剛才我身上的汗水不是跑出來的,而是急出來的冷汗。”
夏天說:“情況怎麼樣,你還是慢慢說。”
舒光榮說:“國有銀行南ao支行方麵出了點問題,估計存款單是不落實的。”
夏天馬上問道:“你說什麼,存款單是不落實的?誰說的?”
舒光榮說:“我接受你的任務後,打了國有銀行南ao支行行長申招友的手機,已經打不通了,後來我打到他的辦公室,接電話的小姐說:‘申行長已經調到汕t分行去了。原行長的業務正在審計,不方便回答。’後來,我打電話找到經辦貸款手續的珠h當然有限公司的陳副總,他這樣說:‘存單是沒有存款的,但再假也是銀行信譽,說白了就是國有銀行擔保。你們銀行最好不要把事情搞大。’這是他的原話。”
夏天說:“你當初也是去了兩、三趟南ao吧?”
舒光榮說:“是啊!那些核實存款單的工作都是在行長辦公室辦的,誰知道現在出這個問題呀!”
夏天看看時間已經到了五點半,對舒光榮說:“今天就談到這裡吧,我再跟行長協調後看怎麼做。”
送走舒光榮,夏天馬上找行長。
這時,隻有陳作業還在辦公室,夏天將深圳雄鷹公司的最新情況作了簡要彙報。對陳作業說:“這件事搞得不好,是個案件,我的看法還是要抓緊到南ao了解情況,再做定奪。”
晚上,夏天打了王顯耀的科機,但是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等到他複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