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各敘一方。
卻說貴z的邵華專案組,隨著對邵華所從事的業務的調查的深入,挖掘了不少線索。另一方麵,從貴z招商總公司了解到的信息表明,在深圳高嘉大廈的房地產續封的行動中,已經被深圳湖貝支行搶了先手,他們反查封成功,這九套房子又成了湖貝支行的拍賣對象。
現在,專案組成員急於找出在辦理貸款過程中的瑕疵,擬從“先刑事,後民事”的法律框架下保全房產。但是,從哪裡下手呢?專案組在案件卷宗內翻來翻去,最後還是決定從辦理貸款的利差上下手,隻要證明辦理貸款的手續不合法,或者經辦人員違法犯罪,一切便有了轉圜的餘地,就可能保住房產。在這種地方利益的驅動之下,一場四下深圳的意念正在專案組大多數成員的腦海中形成。
於是,他們拿出了查抄到的邵華的通訊錄,再抽出了辦理貸款時收取利差的收據。然後,從卷宗內翻閱了邵華的詢問筆錄。從中理出四條重要線索:(1)華僑公司67.59萬元;(2)嘉興電子有限公司7萬元;經查實,這兩筆利差均由深圳特區儀表公司開具收據。(3)帳號為205030170的個人的利差3.75萬元;(4)黑河證券公司37.5萬元。這樣四單合計115.84萬元。還有一個是深圳帝國貿易公司的帳號,也是每出帳一筆貸款就或多或少地有些利差打入,一千多萬元貸款做下來,累計差不多有50萬元進賬,估計與經辦人員有關。
專案組理清了這些線索,頓時覺得信心大增。他們想著:隻要這些線索中有一個得到肯定的證實,不怕深圳方麵不服輸。而貸款經辦人也就沒有那麼好運了,非進局子不可。
於是,他們決定四下深圳,並準備多帶幾個人出門,以便在有情況時可以應付得開局麵。
說乾就乾——這回他們來了四個人,還是以鐘冠軍為首。
他們坐飛機來到深圳後,住進南方國際大酒店512、514房。稍事休息,第二天就將上述應該查清楚的出現在收據上的四個公司名稱,寫在協查介紹信中,來到市工商局,請求市工商物價信息中心打印出上述四家的《核準內資有限責任公司注冊登記的有關資料》。在該中心提供的一個企業一份的資料裡,地址、電話、股東、法人代表、成立日期等一應俱全,並且再一次查到了深圳特區儀表公司曾經由夏天任法人代表相關時間段的曆史記錄。為此,四人心中大喜過望,估計裡麵與利差問題必有關節。
鐘冠軍想道:“這回夏天想要不栽跟鬥就很難了!”
回到南方大酒店後,他們首先按照資料上的電話號碼逐個打電話,看看是否仍在原址辦公。一輪電話下來,隻有華僑公司找到了一個負責人,恰巧就是經辦存款的餘立言副總經理接了電話,其餘的要麼是住家電話,要麼是空號。
在與華僑公司的電話交談中,得知他們仍在原址辦公,鐘冠軍試探著問:“前兩年你們有一筆存款劃到湖貝金融服務社,與貴z招商(深圳)公司作配套貸款用的,你們還有印象嗎?”
餘立言警惕地說:“我們有很多存款到了湖貝金融服務社,也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一筆?”
鐘冠軍故意不再糾纏,問道:“當時,你們劃存款到湖貝金融服務社要收利差嗎?”
餘立言說:“當然要了!俗話說:‘和尚不要錢,到廟裡乘什麼涼?’怎麼,收了利差犯法了嗎?”
鐘冠軍說:“不,我隨便問問。改天與你聯係,再拜會你。”
就因為這樣不痛不癢的幾句話,著實讓久經商海的餘立言忐忑不安,當晚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著。第二天八點鐘,他從家裡拿出一頂深圳難得一見的草帽戴在頭上,裝著像一個閒散老人,沒有打任何招呼,摸到了夏天的辦公室,並迅速把門帶上。
夏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正在納悶之際,這老餘頭拿掉了草帽,才讓夏天看了個真。
夏天問道:“餘總,你這是?”
餘立言並沒有回答夏天,而是問道:“貴z招商公司的事情是怎麼一回事?”
夏天讓他坐下,問道:“你碰到什麼事情了?”
餘立言說:“昨天,有一個自稱公安局的人打電話給我,問兩年前我們公司劃存款與貴z招商(深圳)公司在你們行貸款配套的問題,問我要不要利差的?我說當然要啦!哎!那邊究竟怎麼回事?”
夏天笑著說:“這事搞了幾個月了,起先是邵華與他的總公司有經濟糾紛,作為民事案件上了法院。我們這裡看到他們公司不行了,便起訴他們,現在圍繞著貸款抵押物,他們和我們在鬥智鬥勇。想從我們做貸款方麵找出瑕疵來,以保護他們的房產。他們已經來找過我三次了。如果昨天找了你,說不定過兩天又會來找我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呢?”餘立言問道。
夏天說:“估計他們想落實利差的真實性,但是,會不會以不當得利或者涉嫌邵華觸犯刑律要求退回款項,這個我們把握不準。我們銀行的小帳,到現在還沒有給他們亮底。於是,他們便一個勁的懷疑到我頭上。你那邊你們看著辦,證實也行,不見他們也行。當時就是那麼回事。”
餘立言說:“這樣的話,我回去商量一下。”說完離開了湖貝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