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海著急地說:“你說了老半天,我還沒有聽出個所以然來,究竟怎麼的?”
夏天接著說:“前幾天,新來的行長助理高麗平背著我向汪洋了解老貸款戶的情況,我聽說後還不當一回事。按道理來說,高麗平的資曆比我淺,又剛來,她向信貸部門要什麼資料,與我打個招呼不就可以起到密切關係的效果嗎?但她不是主要領導,她這樣做,我也懶得理她。前天在行長辦,兩個行長突然提出安延公司保存的一張由我們服務社開給的收據與三八股份公司有關,而且金額上百萬元。看那樣子,他們馬上懷疑到我頭上,估計我拿了這個錢。於是,找了個機會突然問我:‘這是怎麼一回事?’老實說,好在我留了一手,所有組織存款的業務都有專門的記錄。於是,馬上回到辦公室查工作記錄,發現是陳作業親自批準的組織存款補利差方案。老徐,要是換了你,沒有文字根據。便怎麼也說不清楚了。另一件事,就是今天李朝陽剛剛來跟我說的。王行長叫他到與我打了五年交道的今日之家公司,與郭總談什麼存款。你說可笑不可笑?”
徐東海聽完夏天的講話,說道:“有的時候,他們做的事真是不可理喻。有時候又很忙,也跟原來的莊總一樣,在忙他們自己利益的事。”
夏天補充說:“安延公司那張收據的事,到了第二天,王行長才在洪虎來到支行後,要我向洪虎解釋,說明這件事是安延公司案子要用的材料。我就納悶:為什麼當天不跟我說呢?所以。我總感覺到他們有點怪怪的。”
說到與安延公司有關,徐東海關切地問:“後來這事怎麼處理?”
夏天說:“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張收據是老朱供出來拖我們銀行後腿用的。事情關涉到陳行長有親筆字,脫不了關係,不就由他寫東西了嗎?洪虎後來把材料取走了。”
徐東海說:“這老朱也是害人精,誰沾上誰倒黴!不說他們了,昨天晚上的世界杯決賽你看了嗎?”
夏天說:“我看了,下半夜三點鐘起來看比賽,我是第一次這樣搞。雖然說是夏天,但在下半夜也有點涼。那巴西隊也是圖有虛名,被法國隊以3比0完勝,多少有點丟人現眼。”
徐東海說:“我有個想法。我想開了,行裡的事不要太投入,我們急也是白急;有時候做嗎。也是白做。我們兩個多鍛煉身體,每天下了班。打打乒乓球。你意下如何?”
夏天說:“可以呀!那天自吹六歲學打乒乓球的譚飛燕關起門來與我交手,連輸八局。她可是輸得一點脾氣都沒有。我就是要讓她知道天外有天,不讓她贏。”
徐東海笑了笑,說:“就從今天下班開始。啊,對了,吳維維打了幾次電話給我,要請我們兩個什麼時候吃一頓飯,你看應付他嗎?”
夏天說:“我對吳維維的做人還是很欣賞的,問題是我們這家銀行機製太死板。但是,王行長也對他的事很熱衷,我看我們可以去接觸、接觸。”
“那我改天跟他聯係,定下來不要變。”徐東海說。
夏天說:“可以,一言為定。”
從這天下午下班開始,夏天與徐東海便經常在一起打起了乒乓球。除了間中有一、兩個月因為兩人在業務上發生激烈的爭論而停止外,直到他們離開市民銀行前都一直如此。
夏天和徐東海這幾天都忙著貸款清分工作,除了抽了一天時間到西麗湖參加總行召開的“貫徹深圳市委二屆八次會議精神暨總行經營工作會議”外,整天泡在議事堆裡,要麼是到總行參加清分工作會議,要麼是與總行來的同誌一起調整具體企業的類彆。幾上幾下之後,輪廓基本上出來了,這天上午,支行終於召開了清分工作領導小組會議。
在會議上,夏天首先介紹了總行對清分工作從技術角度上的看法和要求,因為市民銀行曆史上的原因,問題貸款較多,總行要求一般往高套一點,萬一套錯了,半年以後還可以再調下來。但是,如果馬上調到四類、五類的,損失的撥付準備就多了,對市民銀行來說,不堪重負。
這時,王顯耀接話說:“在這個問題上,我們支行要完全聽總行的。老夏,你甚至對總行什麼時候交辦的,誰說了什麼話,都要記錄好。”
與會的同誌聽到行長如是說,又聽到夏天他們說到與總行磨了幾個回合,在看了手頭上的材料後,紛紛表示就按夏天和徐東海研究後的報表上報。然後,每人在審定表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這樣,湖貝支行的清分結果是:在仍有的70戶貸款企業中,正常類12戶,金額占6%;關注類5戶,金額占2.7%;次級類5戶,金額占14.2%;可疑類45戶,金額占74.2%;損失類6戶,金額占3%。
清分會議結束後,夏天和徐東海都鬆了一口氣,覺得又完成了一件務虛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