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接過發給他個人的文件,看道:
深圳市民銀行湖貝支行文件
深市銀湖字(1999)第046號
關於夏天同誌職務任免的決定
根據總行深市銀發字(1999)第a320號文件精神,經支行領導班子研究決定:
免去夏天同誌擔任的湖貝支行資金信貸部主任職務,文到之日起,任產品開發部營銷員。
深圳市民銀行湖貝支行(印)
一九九九年十月十四日
夏天看後,當著韓小妞的麵說道:“要來的還是來了。但這總行的(1999)a320號文講的是什麼內容?”
韓小妞說:“就是由支行長決定支行中層乾部,不再由總行考核任命。”
夏天問道:“文件在你那兒嗎?”
韓小妞說:“在。我拿給你看。”說完,到她的辦公室拿了這個文件返回夏天辦公室。
夏天看完這份標題為《關於改革支行中層乾部任免體製的通知》的文件,看到文件閱辦單上已經寫著許愛群、譚飛燕、陳作業的名字,問道:“這份文件就我和徐東海沒有看。是胡輝交辦的?”
韓小妞小聲說:“文件到了行裡差不多九月初了,胡輝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特彆要求按他的批示傳閱。所以,你們兩人就沒有看。”
夏天釋然道:“胡輝一早就有意圖把我免掉,但對我兜了一個大圈子,費儘心思,終於沒有找到免我職務的理由,最後,還是赤裸裸地以他自己個人的喜惡為由免去我的職務。他現在走了嗎?”
韓小妞說:“他把文件一交給我打印就走了。其他事都是許愛群和陳行長張羅的。”
夏天說:“我找陳作業問問底細。”
兩人從辦公室出來,韓小妞回到機要室,夏天敲了陳作業辦公室的門,沒有反應。又扭了他的彈簧鎖,知道是鎖住了。
夏天退回走廊上,看到陳作業的轎車還停在停車場,在心裡想:“看來,陳作業是把自己反鎖在辦公室裡了。何苦呢?”
夏天回到辦公室不久,譚飛燕特意走上樓來,對夏天說:“夏經理,這是怎麼回事?說免就免了?”
夏天不失風度地說:“有一首歌說得好:愛你沒有理由。胡行長喜歡的留下來繼續乾,像你;他不喜歡的,不愛你也沒有理由,送走。”
譚飛燕辯解說:“不會吧,我也跟他尿不到一壺。……”
夏天笑著說:“那麼長時間了,你還跟他沒有尿到一壺?”
譚飛燕紅著臉,顧左右而言他地說:“你這一走,我們行的乒乓球名次就掉到後麵去了。”
夏天說:“我沒有說走哇!”
“上台靠機遇,下台靠智慧。”晚上,夏天在家裡思考著:“這句話應在我身上,現在就是凸顯自己智慧的時候,不能亂了陣腳。還是跟陳作業、王行長通個電話再說吧。”
於是,夏天首先撥通了陳作業家裡的電話,陳作業的家屬接了電話後說他還沒有回來。過了一個小時,夏天再撥的時候,已經聽不到電話的回音了,好像對夏天家裡的電話號碼設置了惡意呼叫的阻斷功能。
後來,夏天把電話打到王顯耀家裡,跟自己的老領導詳細介紹了胡輝來後的整人過程,和自己最終以胡輝個人的喜惡而遭免職。
王顯耀在同情的同時,無可奈何地說:“我還在家裡晾著,很多事情乾著急。對總行也沒有辦法說上話。”
夏天說:“我聽黃蔓延說過你現在的情況,總的來講,我和你一起相處幾年,對你的品德有著很深的印象,我感謝你對我的支持。”
王顯耀說:“我們日後多聯係。總的一句話,湖貝支行的工作也不是那麼好做的,你現在還留戀那裡,主要是你對支行有著很深的感情,對同事也有感情,並在工作中付出了自己的心血。像我一樣,一旦離開一年半載,就會感到離開也是不壞的選擇。總之,活人不會被尿憋死,我相信你。”
夏天說:“謝謝您,老行長!”
放下電話後,夏天將情況告訴了樊婷,對她說:“情況已經明擺著,湖貝支行是沒有辦法乾下去的了,留不留在市民銀行,就看總行的態度了。當務之急,就是抓緊寫好給總行領導的報告,一待他們看完之後沒有什麼留人的動作,就要痛痛快快離開市民銀行,就是當個個體戶也在所不惜。”
樊婷充滿信心地說:“怕什麼!再困難的時候我們都過來了,再不然,回老家做生意,也能混下去。”
夏天說:“有這個思想準備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