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有人上吊了——
地上也有好多血啊啊啊啊!
何昔樂嚇了一跳,後脖頸的汗毛幾乎都豎起來。
他幾乎沒猶豫,飛快躲到聞寄與身後。
聞寄與一怔,沒想到何昔樂竟然是這種反應。
“怕什麼?過來,好好看看他,正好長一下你的膽子,彆下次出意外,隨隨便便就被一個不入流的星盜鎮住。”
他說著,饒有興趣,伸手抓住何昔樂的尾巴,輕輕拽了下,把人從自己的身後扯出來一點,介紹說,“這就是焦耳·庫克。”
焦耳·庫克?
那個虐殺男孩,拋屍後花園的貴族?
何昔樂抿了下唇。
他大著膽子往上看。
對方被吊在空中,場麵著實有些血腥。
大約是剛施刑沒多久,新鮮的血液從對方滿身的傷口處流淌下來,浸透了整套與血肉黏連在一起的貴族服飾,又順著上衣,長褲,彙聚到靴子的腳尖處,“滴答”一聲,落入下方一小灘血泊中,融入其中。
但周圍酒香實在濃鬱,完全掩蓋了血的氣息。
直到走近,才隱隱聞到一點。
再看手腕,因為被吊著的緣故,是受力點,甚至皮開肉綻,露出裡麵的骨頭來。
不過,隻要一想到那些慘死的男孩,何昔樂就不覺得同情。
“現在要把他弄醒嗎?”何昔樂問。
話音落,麵前被吊著的人呻/吟一聲,緩慢睜開眼。
這名叫焦耳·庫克的貴族一隻眼睛大約是感染,紅腫睜不開,另外一隻眼看到麵前的聞寄與和何昔樂,身體緊繃一瞬,不過很快就因為感到疼痛齜牙咧嘴,額頭上也開始冒出冷汗。
聞寄與看何昔樂一眼:“巧了,他醒了。”
一旁的侍衛搬來兩把椅子,放置在兩人身後。
聞寄與率先坐下。
他雙腿交疊,身體向後靠,姿態閒適,但瞧著又很有上位者氣息,即便坐在下首,也絲毫沒有任何弱勢感。
微微抬了抬下巴,聞寄與道:“說說吧。”
何昔樂坐在他身後,也不覺得怕了,緊盯著焦耳·庫克。
“你想知道的,我之前就已經跟侍衛交代過了。”
焦耳咬牙,“他們正派人去後花園核對。”
“哦,我對你的那些豔情史可沒什麼興趣,重點是把你繩之以法,讓你的雙手再也沒法沾染血液,之後走正常流程,賠償死者家屬就行。”聞寄與伸手,揚了揚何昔樂之前找到的那張紙,“不過這上麵的四個字,你倒是需要解釋一下。”
四個字?
什麼四個字……
焦耳·庫克仔細看去,瞬間瞳孔收縮。
……怎麼可能?
他的書房內藏書有上千本,他特意將這張紙夾在一本靠近下方的不起眼書籍內,一般人根本不會看那種書,特意找的話,又是很大的一個工作量——這張紙是經過特殊處理的,薄如蟬翼,無法被機器人檢測出來,手動翻動,又絕對不會被立刻找到。
竟然會被翻出來???
這就是陛下的威力嗎?
焦耳心中猶如驚濤駭浪。
——如果隻是玩死了幾個剛成年的男性,那對他們這種身份的貴族而言,真不算什麼,回頭求一求他的好叔叔,還能把他儘快撈出來。
但如果被證實了和“隕落計劃”有關,那……
焦耳·庫克臉色瞬間沒了血色。
他下意識看向聞寄與。
聞寄與麵上並無什麼表情,然而一雙血色的眼眸緊盯著他,再加上臉龐上翻起細小鱗片的黑色紋路,立刻讓焦耳感到無限恐懼。
隻要是經曆過那次……的人,都會知道,這名看起來十分冷淡的陛下的身軀內,究竟藏著怎樣的一顆黑色的心。
死了。
全部都死了。
隻要是膽敢反抗他的人——
人一旦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焦耳·庫克瞳孔微微放大,瘋狂搖頭道:“不、不是,陛下您聽我解釋,我沒有參與這個計劃,真的,這是彆人跟我提起的,我隻是聽到之後感覺很奇怪,隨手記在了那張紙上——”
聞寄與:“哦?”
他眼神中帶著一絲玩味,“誰提起的?”
焦耳一頓。
“……我不記得了。”
“哦對,是一張紙條。”焦耳飛快說,“突然有一天,我的辦公桌上就多出一張紙條,我當時覺得十分驚奇,真的,我沒有騙您。”
何昔樂眨眨眼。
他心想,這個人交代的好快喔……
是不是在說謊啊??
何昔樂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的。
聞寄與嗤笑一聲,他神態慵懶,紅眸微微眯起:“沒人敢在我麵前說謊。”他突然看向何昔樂,“你沒跟我說謊吧?”
何昔樂:“?”
何昔樂連忙擺手:“當然沒有!”
聞寄與:“諒你也不敢。”
回過頭,聞寄與笑了下:“沒人敢在我麵前說謊。所有敢說的,後來都變成死人了。焦耳·庫克,你浪費了一次活命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大章魚抱著自己當年敲窗戶敲到痛,卻依然沒人給他開窗的觸手,控訴: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