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131矗立在門口。
他看了眼時間,發現已經不早了,可陛下跟何昔樂閣下依然沒有從房間中出來。就在他準備敲門提醒時,房間門大開。
陛下身著黑色大氅,一臉寒霜走過。
他隱約聽到對方在念叨“我竟然是個單身”“竟然這麼耍我”“我記住你了……”這種話。
131一愣,麵上有些迷茫。
陛下什麼時候不是單身了?
而且誰敢耍陛下?
正想著,何昔樂從房間裡出來,侍衛131低聲道:“時間不早了,閣下,看來我們需要加快一些步伐。”不然時間要不來及了。
何昔樂:“好。”
兩人緊趕慢趕,先吃過早餐,之後乘坐懸浮車,一同前往學校。
路上,何昔樂坐在懸浮車的窗邊,看著外麵飛速掠過的風景,忍不住轉過頭,問侍衛:“哥,你在宮殿多久了?”
侍衛131一愣:“不多。”他含糊道,“才二十多年。”
何昔樂乾巴巴“哦”了一聲,歎了口氣。
——蔚藍星球的二十年確實是一個較長的時間,足夠深刻了解一個人,但對於海欣娜人而言卻不相同,至少這個時間段,甚至無法涵蓋陛下所有的戀愛史。
實在太短暫了。
不過何昔樂目前真正親近的人並不多,侍衛131算一個,他是何昔樂可以多嘴幾句,而不會被質疑,並被猜測內心真實想法的人。
想到這裡,何昔樂有些緊張,小聲問:“對了哥,在你的印象中,陛下有喜歡的人嗎?我是說,你對陛下喜歡的人的類型有所了解嗎?”
侍衛有些困惑地看著何昔樂。
閣下問這個乾什麼?
他突然想起陛下早上路過他時的低氣壓,以及嘟囔的那兩句話。
侍衛臉上露出一個了然的表情。
所以,他當時應該是聽錯了。
陛下走出房間門時,說的並不是“我竟然是個單身”,而是何昔樂閣下“竟然說我是個單身”之類的話?而那句“竟然敢耍我”,應該是“竟然敢說我”。那麼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所以陛下才會一大早就那麼生氣……
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侍衛直接問:“閣下,您早上跟陛下提到過這個問題?”
何昔樂眨眨眼,沒吭聲。
過了兩秒鐘,他有些喪喪地點點頭:“是。”
侍衛溫和地笑了下:“閣下,據我出生後所知道的,陛下自成年後就沒有談過戀愛,更沒有愛上過任何人。”
他頓了頓,想起什麼,眼眸微微眯起一些,說,“您知道的,海欣娜大多數人都懼怕陛下,包括大臣與貴族,這導致很多適齡的男孩女孩們,都失去了了解陛下的最好機會,而這種怕,源於當年幾乎剛畢業,就有蟲族侵犯邊界,陛下去了戰場時,所表現出的強大的殺傷力,以及後來對教廷的打壓。都讓他在外人的眼中,看起來是那麼的……”
侍衛思索了片刻,才評價說,“暴力與瘋狂。”
“而且,何昔樂閣下,您最好不要在陛下麵前提起這些,畢竟前段時間,因為某些緣故……那群貴族和大臣正催得緊。”侍衛聳聳肩。
何昔樂聽到這裡,恍然大悟。
怪不得陛下聽到他提“單身”,會那麼生氣。
不過……
他抿了下唇,心中再次覺得不公平。
明明在前線打仗是那麼危險的一件事,陛下去了,是為了保護人民的安危,而後續打擊教廷,也是為了保護人民的安危。
那為什麼他保護的人,會誤解他這麼深?
……是因為他臉上那不可消退的,看起來猙獰恐怖的,黑色紋路嗎?
就像之前鴨鴨脫口而出的那些傷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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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昔樂托著下巴,望著外麵的操場,在課堂上公然發呆。
他能這麼做,完全拜周圍的小朋友們所賜。
——課堂上的一群小朋友們,已經東倒西歪,睡倒一片,有的甚至視老師於無物,砸吧砸吧嘴,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嚕。
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好事情。
小朋友們的瞌睡向來是比較多的,比如某些典型的貓科動物,一天能睡十幾個小時,指不定哪節課上著上著,就閉上了眼睛。
而自從沒了教廷的神學課,小朋友補覺的課,就隻能改為海欣娜史。
幸好老師也確實講的比較催眠。
“你們這群小崽子,可真是……”
當念到先皇弗格斯的豐功偉績時,老師被呼嚕聲吵醒。他抬起頭,發現沒有一個學生在聽課,登時感到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
他氣憤地想要說出自己的評價,但立刻意識到,沒有一個人在聽他講話,說了也是白說,頓時搖搖頭,轉身用力的走出教室。
——他要去找班主任告狀。
他要這群小朋友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至於何昔樂,他眨眨眼,看著終端,耳廓略微有些發紅。
或許何昔樂之前做的那個夢不代表什麼,接吻的夢也不代表什麼,隻是他的青春期到了,而夢的對象恰好是他最親近的人,但在何昔樂第二天從陛下的床上醒來,看到坐在他身旁的陛下時,何昔樂確實感受到了心跳快要蹦出胸腔的力度。
這讓何昔樂意識到,他或許是喜歡陛下的。
而他顯然並不介意和一百多歲的陛下談一個戀愛——如果陛下是單身,並且也喜歡他的話。
想到這裡,何昔樂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