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華國召開大會的同時。
委羽山。
高聳入天的山峰,雲霧彌漫,如同仙境。
一座座宮殿,圍繞著山峰飄浮,最終組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建築群。
最中央,一座仿佛通天的山峰,格外惹人側目。
山巔,一座仙宮佇立。
……
仙宮中。
此刻極為安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仙宮中忽然有聲音傳出:
“北海,怎有空閒來我這?”
話落,高空之上,無形界壁洞開。
下一刻,一道仙氣縹緲的身影呈現,緩緩落下。
公涓子此刻仙風道骨,肌如玉石,仙氣十足。
看了一眼界壁,公涓子淡笑道:“看來這些年,你傷勢早就痊愈了!”
括蒼山的界壁,因為他受傷無人維持,一直自我運轉,到後期已經頻臨崩潰。
可委羽山的界壁,青童帝君卻是操控自如,顯然,這裡的禁製一直都是有人在維持的。
“進來吧。”
仙宮之中,青童帝君並未解釋。
下一刻,仙宮大門洞開,兩側,仙女仙童列隊,高聲大喝:
“恭迎北海帝尊!”
兩側童子,使出道法,公涓子腳下,一條金色大路呈現,直通仙宮。
公涓子笑了笑,也不在意,踏步而行,感慨道:“你這活下來的人不少,括蒼山那邊……哎!”
一聲輕歎,偌大的括蒼山,唯有他存活了下來。
先前還有隻貓,現在貓跑了,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他說話間,道路儘頭,一位青年男子身影呈現,豐神如玉,頭戴帝冠,和薑馗有幾分相似,卻是更加卓越。
青年背負雙手,聞言淡笑道:“一切皆有天命。”
“天命?”
公涓子嗤笑一聲,踏步前行,四處看了看,笑道:“之前,我原以為你也重傷在身,還讓人來委羽山尋你……沒想到你傷勢早已痊愈……”
之前,在括蒼山,他放呂振離開之時,就讓呂振來委羽山。
結果呂振進入地麵,張濤就沒讓他亂跑,委羽山自然也沒能前來。
青童帝君笑而不語。
公涓子也停下了腳步,看向他,之前的笑容收斂,有些冷漠道:“既然已恢複,為何不曾出山?”
“恢複了,為何要出山?”
公涓子看了他一會,有些自嘲道:“南北之爭!十大洞天,恐怕也就隻有我們幾人當真了,成了傻子,棋子,棄子……青童,是這樣嗎?”
青童帝君不語。
“你……當年又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公涓子灼灼地看著他。
昔年,南北之爭,青童帝君乃是南派領袖。
委羽山,第二洞天,青童帝君也是上古帝尊,資格極老,實力極強。
那一戰,青童帝君也參與了,當日戰鬥太慘烈,公涓子明明看他受傷慘重至極,比自己還要重的多。
可委羽山的情況,顯示的是青童帝君起碼恢複有千年了!
那麼慘重的傷勢,青童帝君早就恢複了嗎?
不止如此!
公涓子看向他的身體,如同美玉,輕笑道:“你已經放棄了靈識之道,早就補足了肉身的缺陷?”
青童帝君開口道:“極道……不是那麼容易走的!昔年,極道天帝全部失蹤,恐怕早就遭遇不測,無詳細修煉功法傳下,極道存在缺陷……”
公涓子緩緩道:“我隻問一句,你修肉身,從何時開始?”
青童帝君輕笑道:“重要嗎?”
公涓子有些明白了,喃喃道:“是啊,重要嗎?當年南派最堅定的帝尊,問我重要嗎?南北之爭……一場鬨劇,一場笑話罷了!一戰覆滅了洞天福地,一戰滅殺了數十帝尊,數百真神,而今看來,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公涓子自嘲一笑,又道:“青童,你為何又沒死呢?”
這仿佛詛咒的話語,問的卻是真誠。
你為什麼沒死?
青童帝君笑道:“為什麼會是我死?難道不能是彆人?”
“難道……你們是一夥的?”
公涓子陡然凝眉,“昔年,你和那人,一人主導南派,一人主導北派!之前,我曾前去王屋山探查片刻,那裡禁製完好,可當年陣眼被破,卻是那裡首先開始!
王屋山,才是核心!
而今,王屋依舊在,108洞天福地,卻是凋零無數……
越來越多的事實告訴我……昔年,你們在演戲!”
公涓子越發的自嘲了,麵露嘲諷之色,“好一個南北之爭!好一個南派北派!我說,那一次為何戰爭爆發的如此之快,都殺紅了眼!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可憐我括蒼三千門徒,最終全部隕落,原來隻是一場大戲……
可笑!”
青童帝君再次沉默。
“誰能指使你們?”
公涓子這次是真的不解,“告訴我,誰在指使你們?連王屋那位都可指使!此次出山,我聽聞那位封山千年,再也不曾出山,門人弟子,一人都不曾出山,又是為何?”
青童帝尊輕笑道:“我若是說不知,你相信嗎?”
“不知?”
公涓子嗤笑道:“你青童帝君,會如此莽撞?一無所知,便受人指使,覆滅了諸子百家?”
“有些事,你不懂。”
青童帝尊沒再佇立,緩緩邁步,麵前,龍鳳呈祥,匍匐腳下,任由他踩踏,漸漸走向高空。
公涓子也緩緩跟上,沒再開口。
青童帝尊邊走邊道:“我原以為,合作之人,唯有我!南北之爭,我為南派之首,已經足夠駭人!直到最後,我才知,南北二派,皆在此人掌控之中。
王屋那位,與之合作,也是出乎本帝預料之事。
那一戰,我原本差點身死道消,最終卻是有人出手,救下了本帝……”
“誰?”
“王屋那位。”
青童帝尊笑道:“也是如此,本帝才知……我和那位是一方的,你說可笑不可笑?”
一人為南派領袖,一人為北派領袖。
南北之戰爆發,大帝隕落,真神如草芥,殺的血流成河……
最終兩派之首,為一家?
公涓子聽到這,也是麵色慘然道:“是可笑!可笑到老夫數千年來,依舊耿耿於懷,還在想著南北之戰,是不是更可笑?”
輕歎一聲,公涓子再次道:“幕後之人,到底想做什麼?”
“想做什麼?”
青童帝君輕笑道:“誰知道呢!殺人為樂?想一統三界?可這幾千年來,並無人一統三界,幕後之人一直未曾出現,那統一三界大概不是目的。”
青童想了想又道:“那一戰,也許幕後之人是想呈現皇者之道?這些年,我也曾猜測過一番,最終卻是無結論,但是我知道一點……地皇遺物,可能是故意被丟進了空間戰場。”
公涓子皺眉,“故意?”
“是,當年我等重傷,可後來的那群人,有能力去拿回地皇遺物,卻是沒有拿走!不出意外,他們是想以諸帝之血,諸神之道,去蘊養此物!”
此話一出,公涓子臉色劇變!
“難道當年那一戰,就是為了蘊養此物?好大的手筆,數十帝尊之血,數百真神之道,就是為了此事?”
“也許是順帶的吧。”
青童看向天際的太陽,輕聲道:“順帶著去蘊養一番,人都死了,廢物利用,有何不可?”
“地皇遺物……到底是何物!”
公涓子這話一出,青童略顯詫異,笑道:“你不知?”
公涓子冷哼一聲,眼神冷厲道:“當年,有人暗中壞我法訣!此人必在吾等之中,當日我一身精力,全在此人身上,地皇遺物為何,還真沒在意!”
“北海,你有些讓我意外了!看來跟著蒼貓,你也糊塗了。”
青童帝尊失笑,你不知道地皇遺物是何物,當日你還死戰到了最後?
他還以為北海知道!
或者說,當日在空間戰場的那些人,幾乎都知道。
北海居然不知?
公涓子再次輕哼一聲,當日有人破了他的《括蒼寶典》,他哪有精力管彆的。
青童也不再刺激他,笑道:“具體是何物,其實我也不清楚。可當日死了那麼多人,最後關頭,我們看到了門!”
“門?”
公涓子臉色微變道:“堵路的門?”
“不錯!”
青童笑道:“堵路的門!”
“到底是不是三焦之門?”
“不清楚。”
青童搖頭道:“隻看到了一扇隱隱約約的古樸門戶,一閃而逝,也正因為如此,其他人才會一直戰鬥到了最後!你知道,我們被困在這個境界太久太久了!幾千年沒有絲毫寸進……
那一日,看到了這扇門,誰還能忍住?
可當日,那扇門太虛幻了,一閃而逝,這也是我猜測幕後之人沒有拿走遺物,而是留在了原地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