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宋念穿戴洗漱過後,就帶著妻兒去宋老太太院裡請安,宋茹已經到了,正坐著和親娘聊天。
宋老太太原本打算等兒子來了,和他商量嫁妝的事兒,看到兒媳婦進來了,便住了嘴,想著私下再和兒子說。
宋念略問了問母親休息得如何,就把和妻子商量好的事兒提了出來:
“昨兒晚上,大郎他娘提起妹妹的嫁妝,說當年的怕是很多不能用了。我們想著,家俱總是要重新準備的,另外買些時興的布料首飾,再在府城周圍買些地。娘,您看呢?”
宋老太太聽著兒子已經考慮得這麼妥當,懸著的心也放下了,隻不過,她還是矜持地推拒了一下:
“哪有讓家裡出兩份嫁妝的呢,馮家送回來的,娘都給你妹妹攢著呢,你們做哥嫂的如果有心,就給茹娘買點好料子,做幾身鮮亮衣裳,也是儘夠的。”
宋茹也連忙推辭,隻不過不同於親娘的客套,她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要了。
“哥哥嫂子留我在家住了幾年,我已經很感激了,哪裡還能再要家裡出嫁妝呢?”
她又看了眼坐著吃糕餅的兩個侄兒並一個侄女,繼續說:
“大郎二郎眼看著也大了,要科考要娶媳婦,便是筠姐兒,嫁妝也該慢慢預備了。我做姑姑的,不能幫他們什麼已經是沒臉了,如何還能挪用嫂嫂為兒女辛苦攢下的錢?”
宋筠吃得好好的,被一句“嫁妝”雷得不輕,自己隻有四歲多啊,距離嫁人還有十幾年,這就開始考慮嫁妝了?
宋策是長子,平素常被帶著見客,也會聽父母討論家事,自然了解父母是真的想出這份錢。
他看了眼沈氏,得到默許後,就對宋茹說:
“侄兒是要為姑姑、妹妹撐腰的,又怎麼能讓姑姑為了我們而不要嫁妝呢?那就是我們的過錯了。”
說完,他拽了把宋箴,讓他呼應自己的話。
宋二郎懵懵懂懂,嘴角沾了一圈點心,下意識地點個頭。宋筠回過神,也跟著點點頭,她對這些銀錢更不在意了,用她在現代受到的教育來看,宋家家產一分兩半都是應該,多給宋茹一份嫁妝算不了什麼。
沈氏對幾個孩子的表現很滿意,要說她心不心疼錢,那自然是心疼的。
隻是婆母和相公肯定不舍得小姑子受委屈,等他們提出來,那哪怕自己同意了,也顯得對小姑子不夠儘心,還不如自己先提,好歹有個好名聲。
沈氏適時開口,表明心跡:
“是呀,一家人何必見外呢?我們做哥嫂的心,和娘是一樣的心意,都是希望茹娘能在婆家過得好,早日生下一兒半女,也算是日後有靠了。”
這話說到宋老太太心坎裡了,她滿意地看了眼親自挑選的兒媳,再一次感慨自己眼光好、下手快,不然豈不是便宜旁人家裡了?
宋茹不是個拖泥帶水的性格,推脫不得,便也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