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事由的一對父母,沉默了。
兩個孩子要說起來,都沒什麼錯,就是考慮方式不同。
宋策是覺得,他不能辜負朋友的信任,說不讓長輩知道,那就不能泄露。
宋筠則是很現實地覺得,如果對自己家可能有影響,那就應該對長輩說一聲。
要說起來,就是一個更迂,一個更活。
沈氏作為女人,代入了一下林金寶姑姑的想法,其實是不讚同林金寶的處理方式的。
在這方麵,沈氏倒不至於和林氏感同身受,但某些情況還是類似的。
她嫁給宋念,一開始還能說是門當戶對。到宋念中了舉人,婆母雖然不至於欺負她,但也不是沒流露出“哎呀,沈氏不太配得上我兒子”的意思。
至於宋氏族人,類似的言論也是有的,都覺得宋念是整個宋家的麒麟兒,沈氏則是占了便宜的幸運兒。
隻不過,宋家能做主的其實隻有宋念,旁的叔伯都沒什麼發言權,而宋念的性子,沈氏很了解,所以沈家不至於有林家一樣的境遇。
而周家和林家,沈氏敢保證,在周宇考上舉人之前,周岱就是再看不起林家,也不會明晃晃地對林金寶說這種話,說不定還指望林家手指頭漏點好處,好讓周岱用上更好的筆墨紙硯呢。
而如今,周宇是舉人了,或許即將是進士了,周家的態度,通過小輩的態度,已經表露無遺了。
如果林金寶就這麼委屈求全地忍著,那林家很可能會繼續不知情,以為兩家還是好姻親,林氏還等著丈夫得中進士後做官家太太呢。
沈氏隻要一想著,如果自己的丈夫以及婆家一邊用著自己娘家的便利去科考,心裡卻看不起他們,日後說不定還會直接變臉,她就覺得憤怒了。
尤其是如果娘家侄子已經發現了,卻沒有及時告訴長輩,從而被動地任由人家算計,沈氏就更覺得林金寶有些糊塗了。
在這樣的前提下,雖說沈氏自覺不該教導孩子們不守諾言,但心還是不自覺地偏向了宋筠的做法。
如果朋友犯糊塗,你還跟著他隱瞞,瞧著是君子之道,但最後的結果,反而是害了對方。
因此,沈氏先是教導了三個孩子一番“何為守信”“如何替彆人保守秘密”,然後就把宋筠和宋箴趕回去休息了。
她則是決定好好和大兒子講講道理,很多事情,不是一板一眼不差格子地做了就是對的,要變通。
宋筠被趕出來的時候,臉上一片迷茫,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父母要因為大哥和她生氣而責怪宋策?那未免太冤枉了吧。
宋筠不覺得自己年齡小就該被讓著,更何況她也不是真小孩。
正想推門進去求求情,被宋箴拉住了:
“行了,娘一看就是有彆的事要和大哥說,你彆去搗亂了。”
“你怎麼知道是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