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是不少人被堵在城外,沈氏就放了一半的心,不管怎樣,那麼多人,總歸還是安全些,而且宋念他們帶著文書,也更容易找借宿的地方。
謝過祁家人,婆媳倆緊趕慢趕地回了家,沒那麼焦急了,卻還是一夜無眠,第二天早早地起了床,一個負責燒薑湯做早飯,另一個則是時不時去門口張望。
映著半亮的天色,宋老太太終於等會了兒子。
雖說一家子分離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可一點信都沒有就不回家,又是在並不熟悉的地盤,還是讓人不放心。
如今人回來了,也都踏實了,大致說了下昨天的經曆,宋念他們卻有誌一同地沒有把對許家的擔憂說出來。
說出來有什麼用?徒惹家裡人煩心罷了,隻能是想辦法和老家那邊聯係上,再儘力從京城把西北的消息打聽上,對照著看看該怎麼辦吧。
宋筠吃早飯的時候,就已經困了,昨天先是被驚了一場,這倒不是大事兒,可晚上趕路又尋找住處,等宋筠最後鑽進被窩,手腳都是冰涼的,半天暖和不過來,也就睡不著了。
好不容易不太冷了,她的心神又被其他地方牽扯了,比如跳蚤。
宋筠來了古代,其實是見過跳蚤的。
宋家算是愛乾淨的,也有能力愛乾淨,可到了冬天,客觀條件限製,家裡的下人還是會生跳蚤,以至於時不時得把藥作為補貼發下去讓他們用。
而且她還養了隻半野不野的貓,身上的跳蚤往往是“野火燒不儘”的狀態。
宋筠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可鋪著胡村長家給特意準備的褥子,蓋著人家儘力找到的比較乾淨的被子,宋筠知道不該嫌棄,可還是有點欲哭無淚:
哪怕隔著層衣服,她都能感覺到身上開始發癢了,這個季節又沒蚊子,不是跳蚤是什麼。
所以,宋筠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甚至都沒空去想西北的軍情以及許家的危機,隻能一邊忍受瘙癢一邊控製自己不要撓。
又困,又餓,還累,宋筠頭一點一點地半眯著眼睛吃飯。
等好不容易填飽肚子,她立刻把昨天穿的衣服都換下來,準備拿開水消殺一遍,然後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什麼都不想管,洗完澡直接躺倒入睡了。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狀態,宋念帶著倆兒子回屋休息,宋老太太也去補覺了。
沈氏把鍋碗瓢盆洗出來,也挺困的,中午不想做飯,乾脆拿了點錢交給胡伯,讓他到時候去外頭買點東西回來。
同樣困乏的王琦和王紹,卻睡不著覺,給王璞寫信的時候,手都有些發抖,本想著再等等,他在京城打聽好消息再寫信,可又覺得晉王在西北的消息也比較靈通,人命關天的事兒,就是不好意思,也得擺脫這個新晉侄女女婿了。
所以,王琦還是決定把這件事告訴家裡人,一旁的王紹,則是沉默著替父親磨墨。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他們寫信的時候,王家也迎來了風塵仆仆的王珍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