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走水這種事,因為傷亡不大,處理及時,所以並沒有被外界的人注意到。
當然了,官宦人家還是聽說了這件事的,尤其是不少人家,或是有子弟、或是有親朋在貢院,利益攸關,自然得關注情況了。
就是這些都沒有的,在官場混著,也不能做睜眼瞎吧,多掌握些信息,才不會落入劣勢。
就連祁家,在同僚的討論中聽說了這事,也忍不住去打聽了一把,畢竟,宋念、王琦、趙雁林兄弟倆,也是他們拐彎抹角的親戚了不是。
也沒什麼難打聽的,火災發生的第二日,一位病重的老者經曆重重手續被送了出來。
他不是被煙熏得昏迷了,而是在此之前就因病昏倒了,不然也不會被火都快燒著了也沒醒過來了。
等被太醫一副藥灌下去,又紮了針,才悠悠轉醒。
醒是醒了,半邊身子癱了,話都說不利索了,這也就是因為他的號房著了火,又被宋念及時發現,不然等第二日分發試卷的時候注意到他,怕是屍首都涼透了。
這架勢,強行留他在貢院躺著也不人道,皇上乾脆特批他出去治病了,至於宋念那幾個情勢所迫踹門而出的考生嘛,其情可憫,也沒受罰,繼續考試去了。
祁家沒打聽出來詳細情況,自然不知道宋念距離被燒也就是差一步的距離,但他們打聽到隻有一名年逾五十的貢生受傷被抬出,此外再無傷亡,也就確認了宋念他們沒事,多少是放心了些,自然也沒有和宋家人說,有驚無險,又何必讓他們擔憂呢?
也很奇怪的是,睡了一晚後,沈氏的心情也寧靜很多,沒有像昨日那樣惶惶不安。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預兆似的,也是同一日,許潤緊趕慢趕地,也回了晉州府。
此時王珍他們已經得到了許誌清的消息,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人沒死,也沒做錯事,至於受傷、或者日後因為曾經的出格行為受罰,倒也不那麼要緊了。
宋筠一早醒來,既沒有母親昨夜輾轉反側的擔憂,也沒有許潤他們親人相見的欣喜,更沒有宋念驚心動魄的自救,對她來說,這就是平平無奇的一天嘛。
如果說有什麼不同的,那就是她現在去找陳春花反而是更方便了。
畢竟,雖說陳春花還暫住在陳家,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已經是宋筠的人啦。
說來,人性也是奇怪。
在此之前,陳春花在陳家的戶籍上頭,是真正的一家人,她的堂兄弟姐妹還欺負她欺負得不行,如今陳春花都快徹底和陳家脫離關係了,他們反而客氣了起來。
自陳春花被放出來,活都不用做了,也沒人指使她,就連陳老太,都鬆寬了很多,不用整日把手泡在冰冷的水中,以至於手指頭都伸不直。
不過,陳春花還是很上進的,既然不用她做家務了,她就覺得該好好學點對宋筠能用得上的東西了,不然跟著宋筠離開,豈不是讓她白白養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