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一本正經的鞠躬,低頭看著地板,整個人折成小小的一團。
“阿一古,我們安然真是長大了。”
“真的辛苦了,你做得很棒。”
“恭喜出道,我們安然真的很努力了。”
……
一群人嘴上你一句我一句說著心疼的話,手上卻默契的一起揉她毛絨絨的小腦袋。你補一下,我補一下,擼小貓一樣。
宋安然趕緊用手護住腦袋,後退一步起身。柔順的頭發像一團扯亂的毛線,盤踞在頭頂。
她摸摸自己的腦袋,沒有因為被作弄而生氣,反而傻傻的咧開嘴笑出聲,整個人透著一股嬌憨的傻氣。
看的幾個有孩子的staff忍不住露出姨母笑。長相精致可愛,性格又乖巧,誰不想有這樣的女兒啊。
一個小破公司,能來應聘的staff都沒什麼太大的野心,自然也沒有利益糾葛,所有人關係都很融洽。
金時渙招來宋安然的時候,大家都覺得好像是從路上撿到了寶一樣。每個人都要假傳不經意的從練習室走上一兩回,去見見這個被同事吹上天的小女生。
一回生二回熟的,宋安然和所有人也混的越來越熟。
折騰完宋安然以後,staff把蛋糕塞到她手上,讓她自己親手來切蛋糕。
“安然啊,在那裡練舞辛苦嗎?都怪我,你去之前應該給你好好上課,讓你學多一點,就不會那麼累了。”
樸彩燕——宋安然的舞蹈老師。常年留著一頭利落的中性短發,外表嚴肅不近人情。相處久了之後,卻發現是個感性十足的老師。她說到“都怪我”的時候聲音帶著哭腔,粗黑的眼線勾勒著的眼睛裡閃著淚花。
宋安然當初上她的課的時候,就獨得她偏愛。她基礎不好,有時候跟不上進度,但樸彩燕從來沒有罵過她,總是誇她做得好,跳錯的地方一句帶過。宋安然也爭氣,說過一次的東西不會錯第二遍,自然沒有老師會不喜歡這種學生。
結果自己最喜歡的學生,參加個節目被所有人嘲諷舞蹈實力弱,還直接被導師當著所有人的麵批評。
樸彩燕又自責又心疼,安然才學了舞蹈幾個月而已,她這麼聰明又努力,以後一定會跳的很好的。
對於樸彩燕來說,宋安然就像一顆注定會閃閃發光的金子,這麼優秀的孩子莫名其妙的就被那麼多人討厭,想想就心疼的不行。
聽到她說的話,宋安然切蛋糕的手頓了一下。
辛苦嘛?
當然辛苦。
明明努力了但身體就是彆人慢一拍,明明儘了最大的努力但還是被老師批評,明明一樣的動作但就是沒有彆人帥氣……有那麼多的不足,隻能靠自己的努力來填補。
過去的每一天都很辛苦,無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
但是,一切都過去了。
她扛到最後了不是嗎。那些無眠的夜晚,經曆過的痛苦,自己一個人體會就夠了。
她笑著搖搖頭,眼睛彎的像月牙一樣,認真的切蛋糕。
“歐尼,比起辛苦,我覺得每一天訓練都很充實。其實訓練量沒有節目剪出來的那麼多,就像平時在公司裡麵是一樣的。”
樸彩燕抽了張紙,小心翼翼的吸去眼睛裡的淚水。“那就好,上個節目瘦了那麼多,我們可心疼了。對了,我們送的東西都收到了嗎?”
宋安然把切下來的蛋糕一個個的放在紙盤上,細致的擦去手上不小心沾到的奶油。
“收到了,點了香薰和蠟燭以後,睡得好多了。”
把裝上盤的蛋糕遞給樸彩燕,又一個個的送給所有staff們。宋安然自己抱著蛋糕盤,幾口把剩下的最後一小塊解決了。
簡單的慶功會結束以後,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崗位。閒著沒事收拾蛋糕殘渣的宋安然被叫到了PD的辦公室。她有預感,接下來才是今天叫她回公司的主要原因。
金時渙背對著她坐在旋轉椅上,聽到她進門後,轉過身歪頭示意她坐下。
“安然xi,第一次出道舞台的時間已經決定了吧。”
“內,下個月的4號在Mtdown的舞台上。”
金時渙點點頭,直視著她的眼睛問到。
“嗯。因為你一直是一個很有計劃和理想的孩子,所以我也不拐彎抹角,直接的和你說吧。安然xi以後是想以solo歌手活動呢,還是做為女團成員活動呢?
公司已經收了幾個資質不錯的練習生,兩年內可能要出一個新女團。空著的這段時間你可以以單人的身份活動,等到新女團出現再以隊內王牌的身份出道。”
“當然,你想要solo 的話,我們現在的資源可能捧不起一個女歌手,但是公司會儘力幫你做策劃。
這幾年solo歌手的路線比較難走,沒有絕對的實力路人是不會買賬的。如果要solo 的話,就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你考慮一下。”
宋安然回視自家社長,沒有一絲膽怯。思考了一下,組織語言道。“我想要solo,女團可能不適合我。再說,社長以前讓我學習唱歌、編曲,而不去學舞蹈。不也是想讓我solo的原因嘛。”
金時渙了然的點頭,抬頭下巴指了一下門口的方向。“去找仁孝,那邊有你音樂老師給你的東西和他布置的作業。既然想要solo出道,趁ioi活動的時候就要做好準備了。”
宋安然望了一眼社長,沉默的收回視線。作業都布置了,分明是已經預料到自己的選擇了。
“謝謝社長。”
宋安然出門找到經紀人的時候,他直接從辦公桌底下挪出了一個箱子。一米八,身材魁梧的大漢,在她麵前雙手抱著一個沉重的紙箱。
宋安然眼皮一顫,有種不好的預感。她打開蓋子,湊過去一看。
“《和聲學》
《樂器法》
《作曲基本原理》
《和聲的結構功能》
……”
“啪”關上蓋子,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幾秒後,宋安然奔潰的趴在桌子上,虛脫的再次打開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