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過河水, 走到森林邊際, 麵前忽然出現一條大裂穀。裂穀兩側懸崖峙立、鬱鬱蔥蔥。
穀內看得出曾經有水流過的痕跡,但現在已經乾涸了。這條裂穀縱橫在森林之間,像是一條巨大的傷痕,撕開一座山穀。
宋安然緊緊抓著一棵樹的樹乾, 靠近懸崖邊往下探去, 發現這個山穀相當高,並且石壁平坦得像磨刀石一樣,上麵光禿禿的,沒有任何的植物長在上麵。
“沒有路了,現在怎麼辦?”
“我們要怎麼過去?”
幾個人不解的向節目組發問, 這種非人為的情況不是他們能想辦法克服的。
PD:“從這裡下去, 有很多的食物等著你們。”
周曄無語的重複一遍PD的話, “從這裡下去?”
裴允洙不敢置信的看向鏡頭,“讓我們從這裡下去嘛?”,邊說邊膽怯地往懸崖的反方向退了好幾步。
宋安然剛剛往下瞄過一眼, 對這個山穀的高度最清楚,她看了一眼PD, 懷疑的開口道:“是認真的嘛?這個高度要怎麼下去。”
PD看到他們震驚的樣子, 解釋到:“這座山穀高320米, 是開普敦著名的旅遊景點。接下來我們將通過繩索下降到穀底。”
宋安然抓到了關鍵詞,追問道:“索降?”。
節目組補充:“對, 每個人操控一條繩索。你們四個人同時下山。”
田玖國聽到要從這下去, 雙眼都開始放光, 滿臉寫著“期待”兩個字。但他轉頭一看,發現其他人都麵如土色,渾身寫著拒絕。
他看著宋安然糾結的八字眉,安慰道:“我們跳傘有一千米呢,這才300米,沒事的。”
宋安然僵硬的扯開一個假笑,強裝鎮定的回到:“我不怕高,我隻是怕死。”
田玖國聽她一本正經的說自己怕死,忍不住笑出聲,“彆怕,節目組都有保護措施。不可能讓你掉下去的。”
宋安然又望了一眼底下的深淵,失去靈魂的念叨:“怎麼辦,我還沒有買保險。要是摔下去怎麼辦……”
10層樓的高度,一眼望下去就讓人心跳加速,手腳發軟。
如果下降到一半,繩子斷了怎麼辦。
如果她沒控製好,直接順著繩子摔下去了怎麼辦。
……
隻是看了一眼懸崖,宋安然已經預想了無數種自己的死法。
在她還在自己嚇自己的時候,田玖國已經做最後的安全措施。他戴套上手套,回頭認真的問她:“想下去嗎?”
他詢問的看著她,仿佛隻要她說不想,他就會幫她解決一切。
宋安然盯著他看了一會,下定決心說到:“我要下去。”
不是我想下去,是我要下去。
不逼自己一把,怎麼知道自己行不行。
……
宋安然穿著安全衣掛在繩子上的時候,還是覺得世界很玄幻。
艱險的絕壁上,掛著四條孤零零的繩索。和龐大的山壁相比,細長的鐵索就像堅韌的頭發絲懸掛在山頭。
宋安然緊緊攀附在鐵索在,感覺到整條鋼索都在隨著自己的動作而抖動。她緊緊抿著嘴,心裡波濤洶湧,卻不出聲。
與她相反的是隔壁的兩個成員,他們的嚎叫聲簡直響徹整個山穀,宋安然的耳朵裡都是他們的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敢,我不敢。”
裴允洙是他們之中恐高比較嚴重的,本來節目組提意可以讓她坐車下山。但她本人拒絕了,說是想要挑戰自己。
但事實證明,不是所有恐懼的東西都要挑戰。人活著,總有怕的東西,與其一味的挑戰自己,不如順從天性。
裴允洙的身子已經掛在繩子上,但是腳卻死死勾著一棵小樹,怎麼都不敢讓自己吊在空中。
PD在她旁邊苦口婆心的勸她放手,但這種情況下,她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她一邊奔潰的大叫,一邊用力勾住樹乾,一時之間卡在山頭,上不去,又下不來。
最後還是自己精疲力儘,再也掛不下去了,才放過可憐的小樹,吊到了繩上。
這邊裴允洙在和自己的恐高作鬥爭,那邊人高馬大的周曄在奮力和自己手下的繩索拉扯。
他的體格大,稍微挪動身體就會引起繩子強烈的反響。以至於他隻要往下挪動,繩子就會劇烈搖晃,讓他在300米高的峭壁上飄蕩。
他每發出一次叫聲,宋安然就知道他又往下挪了一下。
一邊是女高音,一邊是男低音。
被他們的尖叫聲持續轟炸過以後,宋安然倒覺得自己底下的山穀沒那麼可怕了。總覺得身邊有人比自己還怕的時候,自己就比較不怕了。
宋安然一隻手抓著繩子,一隻手調整重心。一晃一晃穩穩的下降,每次下落的高度都大致相同。
掌握了技巧以後,感覺下山沒有想象的那麼可怕。她靈活的擺動繩索,在下落的過程中配合的用腳蹬山壁,一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賞心悅目。
姿勢很是優雅,但怕還是很怕的。她抬著頭不敢往下望,隻好對著鏡頭自娛自樂。
“觀眾朋友們,我現在在下山的途中。大家可以發現,在開普敦,下山的方式相當特彆。”
宋安然斷斷續續的介紹著,最後咬牙切齒的說:“希望以後來玩的遊客們,可以都體會一下這種彆致的下山方式。”
宋安然一累就愛念叨的體質又發作了。她對著自己戴在頭上的攝影機不停的說話,也不管根本沒人理會她。
“哦!我們在下山途中偶遇到了防彈少年團的黃金忙內田玖國。讓我們看看他在乾嘛吧。”
宋安然裝模做樣的大聲問道:“玖國xi,請問你在乾嘛呢?”
根本不害怕索降,甚至還很喜歡的田玖國悠閒的掛在繩索上,等她降到和自己一樣的高度。
他裝作驚訝的叫道:“哦!這不是ioi的主唱宋安然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