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璜繼續得寸進尺,“那就是喜歡?”
丹粟還是不說話,指尖揪著巫璜的袖子眼睛四處亂飄。
“既不是不喜歡,又不是喜歡——”巫璜拖長了尾音,剩下半句話還不等說出口,就被丹粟一咬牙抓住衣襟親了上來。
牙齒磕在唇上蹭了點咬破皮的血腥味,不得章法小奶狗舔舐式地磨蹭著瞎舔,把巫璜唇邊舔得濕漉漉泛著一層水光。
……
“喜歡……”丹粟的聲音打著顫,溫軟的氣音咬著巫璜的耳朵。
“我最喜歡先生了。”
……
好感度靜靜地一動不動安靜了三秒。
巫璜也一動不動靜靜沉默了三秒。
他抱著丹粟,難得的顯出了僵硬又措手不及的狼狽模樣,遊刃有餘的溫存神色破開一道道裂縫,於是心裡尚且來不及收攏起的歡喜便順著縫隙半點不給他留麵子地儘數流了出來。
哪裡用得著什麼哪天大著膽子爬他的床。
或是什麼花言巧語的套路來刷好感。
丹粟隻要小小聲地說一句喜歡,巫璜就毫無招架之力地被打倒在地了。
他的丹粟從來沒對他說過的喜歡。
歡喜得恨不得連整個世界都為他雙手奉上。
忽地像是如夢方醒一般,眨眼好感度直直衝上去漲到了滿。
不受控製的,毫無預兆的。
劈裡啪啦翻了船。
……
喜聞樂見。
……
……
才怪。
考慮一下他們在謀劃的是關乎性命的事好嗎?
拜托能不能靠譜一點?!
好好擦著劍思考下一步計劃的青霄恍惚聽見係統叫著什麼[成功了!]之類的,便覺得大事不妙。
係統歡天喜地地開始給他結算任務,全然不曾察覺宿主鐵青的臉色。
[宿主你怎麼能這麼厲害!]
[幾天就完成攻略!我要給宿主打爆電話!]
[為你瘋!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
[嗚嗚嗚宿主我終於能再升一級了!]
青霄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根本無暇去管係統逼逼了點什麼,具體發生了什麼他更沒心思去顧及,掌中長劍吞吐著銳利的鋒芒,毫不猶豫一劍揮出,轉身天塌地陷,整個世界被壓入盒子中一般扭曲變形。
他明確的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停止了一瞬。
或者說,一切都停止了。
像是驟然陷入了無儘的黑夜一般,暗光隱現隻襯得周圍愈發寂靜,如同一座荒涼死寂的墳場。
青霄揮出的劍光隻撕扯開一瞬光芒,下一秒又有更多的黑暗潮水般湧來,幾乎要把他也吞沒進去。
青霄熟悉這個場景——這是任務者的中轉站,每當完成任務脫離世界,他就會被傳送到這裡稍作休息,等待下一次的任務。
巫璜就站在他對麵,神情漠然,眼睛仿佛透過無儘虛空看向了不知落點的遠處。
而後似乎正順著他所注視的方向,青霄感到從靈魂最深處泛起難言的戰栗與恐懼——不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的無助絕望,而是地上一隻螞蟻注視著九天之上的鵬鳥,連窺清其麵容資格都沒有的巨大落差。
係統的聲音消失了。
青霄所能聽到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
他本能地嘗試著發聲,卻連自己的存在都無法感受到了。
他的意識被某種更加高級的存在所壓迫,沒有給他半點反抗的機會。
巫璜注視著青霄——黑發成雪麵容灰白,身體呈現出崩潰解離的狀態,逸散出星星點點的細碎光斑。
那雙失去了神采的眼睛看著他,某種更高級的存在,正透過這雙眼睛,默默地注視著巫璜。
不可違抗,不容許任何異議,自顧自製定下規則自顧自地運轉,興衰勝敗按照劇本輪番上演,又自顧自定下這應當是誰勝誰負的一節。
如同祂便是這世界絕對的權威一般。
主腦。
無需詢問,答案已經浮現在巫璜心頭。
又或許是……
巫璜唇角扯出個笑容。
他未曾謀麵的老相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