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娘,我們昨日已經說好,全村村民合夥買下你家產業,跪地恭送你離開,你怎可食言而肥呢?”裡正苦口婆心地勸說著素娘。為了買下素娘家的產業,裡正算是把自家的親戚好友求了個遍,才找到了一個願意借錢給他們的財主。素娘的產業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幾千兩銀子還是值的。
裡正是真沒辦法了,再讓素娘在秀水村“玩”下去,不到半年,秀水村的所有財富都要屬於這個女人了,而他這個裡正,說不定也要靠賣身為奴才能抵消欠素娘的債務。素娘家的那些男“丫鬟”,就是抵債抵回來的。剛剛被素娘打了一巴掌的那個剝葡萄皮的男“丫鬟”,就是裡正的侄兒。
裡正自己不賭,可架不住有幾個會賭的兒子啊!再給他們賭下去,裡正家的家底都要掏空了。
一個小婦人,就讓他們秀水村發生了這麼翻天覆地的大變化,裡正不知道該罵那些嗜賭的賭徒,還是該悲傷當年不該追素娘回村。
素娘冷冷地看了裡正一眼,沒有說話。
裡正心裡打的主意,素娘心裡清楚的很。裡正以為素娘走了以後,秀水村會恢複到幾年前的情景。男人當家做主的情景。
素娘可以料定,裡正的期望注定會成空。因為,秀水村的村民們已經放出了自己心中的那頭惡狼--貪婪。隻要這些人一天存在貪婪之心,富貴賭坊就會一直興旺下去。就算素娘不做老板,也會有人接手開這家賭坊的。
秀水村的女人們這幾年算是抬頭挺胸了,在素娘的淫威之下,沒有哪一家的男人敢強迫自家婆娘做她不願意做的事,在素娘的帶領下,秀水村成立了”婦女聯合會“,專門懲治那些打老婆的男人。
素娘專門挑選了幾個學武根骨上佳的婦女,教授了一些拳腳功夫給她們,這幾個婦女,已經成為聯合會裡的骨乾分子了。可以說,就算素娘此時離開秀水村,秀水村也不可能再恢複到幾年前男尊女卑的境況。
倫理綱常?隻要裡正提起這幾個字,素娘就想冷笑。
當年的素娘是真心想離開這裡,去尋找大山對自己的呼喚。被裡正帶著一堆人圍住後,素娘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素娘強按下心裡想殺戮的念頭,決定以這個“溫和”的方式給秀水村的男人們一個永生不忘的教訓。
這些年來,素娘沒有殺人也沒有用強迫的手段,她隻是開了一家賭坊,就讓秀水村的男人們滑下了貪婪的深淵。至於李旺財母子,素娘也沒有動過他們一個手指頭,這世上,比拳頭更可怕的是胡吃海喝的安逸生活,李旺財母子是自己把自己給作死了。素娘從這對母子身上感受到了這個真理。
趙芸香覺得這段日子好累。前所未有的累。
趙芸香是覺得心累。
丈夫周誌新帶著部隊去了前線,幾個月也沒能打個電話回來,趙芸香知道前線戰事肯定凶險,要不然周誌新這麼顧家的人不會連個電話也不打。
如果周誌新在家,趙芸香的壓力也沒這麼大。醫院今天已經發了病危通知,周園園昏迷已經足足九十來天了,郝院長征求趙芸香的意見,是繼續治療還是讓周園園回家“修養”。
當然,這個“修養”隻是個好聽一點的說法,換個說法,就是回家等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