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一臉震驚的回頭:“景樘,你……?”
他實在是沒想到,一向最為循規蹈矩聽話的陸景樘,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而同一時間,就這間院子的隔壁大廳內,山外山的十多名教授,焉然以趙、周二位教授為首,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對立而坐。
氣氛有些沉重。
“老趙,你真的要這麼做?”周教授看著對麵的老夥計,神情有些複雜:“你這時候關著孩子們,難道是想要當年的悲劇重演嗎?”
趙教授看著隔壁院子的方向,眸底閃過一抹悲哀,卻沒有說話。
周教授有些著急了:“老趙!”
“你到底要把孩子們關到什麼時候!”
趙教授依然沉默著。
周教授皺了下眉頭,剛要再說點什麼,旁邊的柳教授起身拍了下他的肩膀,衝他微微搖頭。
“老趙,”柳教授走到趙教授麵前,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冷靜道:“你能關得住孩子們一時,卻關不了孩子們一世,有些事情,他們總是要去麵對的……”
“那就能關多久,就關多久。”趙教授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語氣有些冷硬。
柳教授還想說什麼,但抬頭看到他眼中的那一抹沉痛,到底還是將嘴邊的話又給咽了下去。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周教授卻皺眉道:“孩子們都長大了,你這樣……將來,讓他們怎麼看你?”
“那你說怎麼辦?”趙教授猛地回頭看向自己的老夥計:“老周,內院的同門們,如今已經全都填了進去,禁地那邊……”
“老趙,”周教授沉聲道:“正是因為禁地那邊出了問題,我們才必須要全力以赴,這個時候,我們怎麼能置身事外呢?”
當年,他們雖然離開了那座山門,但他們永遠都是那座山門內的人。
鎮守禁地,是每個北鬥宗內門弟子從踏入那道山門之後,就必須要肩負起的責任!
“誰說要置身事外了?”周教授雙手緊握,紅著眼眶道:“禁地的事,是我們這些老家夥的事兒,至於景樘他們……”
他閉了閉眼,蒼涼道:“他們尚未正式踏入那道山門,還不算是我北鬥宗正式的內門弟子……”
“把他們留在外麵,就算是……就算是,為我北鬥七鋒,留下最後的一點血脈。”
“老趙。你……”周教授見他這樣,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偌大的廳堂,就此沉默了下來。
沉重的悲哀和頹然無力感,彌漫在眾人的心頭。
半響後,趙教授用力將上湧的淚水憋了回去,衝在場的老夥計們擺手道:“就這樣吧,大家都回去準備準備,三天後,我們和上頭安排的人,一起進入禁地。”
說完,趙教授起身離開,一向挺直的背脊,似乎被那種沉重給壓彎。
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不止。
“老趙。”
就在趙教授邁出門檻的那一瞬間,周教授起身叫住了他:“你一定要這樣做嗎?”
趙教授腳步一頓,卻並沒有回頭,而是挺直了腰杆,一步一步走出這間廳堂。
陰沉的天空下,隻有冷風送來一句他略帶破碎的悲涼的聲音——
“我隻是,不想讓當年的悲劇,重演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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