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 盛景善你中午吃了什麼啊, 怎麼這麼臭!”魏悠悠最先反應過來, 她直接捂住口鼻,滿臉都是嫌棄的神色, 後退了好幾步遠離她,再也不提要把盛景善抓起來的事情了。
反而她還十分慶幸, 幸好她鬆手的快,不然說不定就得被噴濺到了。
“啊啊——”盛景善邊哭喊著, 邊往洗手間跑。
可是她的肚子並沒有平靜下來, 一路放屁一路躥稀,最後都順著裙子流了出來,將紅色的地毯都染臟了。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茶會舉辦了這麼多次,的確會有人在這裡出醜, 裙子掉了露點, bra飛出來, 甚至還有正室手撕小三的,潑酒抽耳光的,豪門狗血戲碼就這麼多,再出格的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但是萬萬沒想到, 能在這樣一個高雅氛圍的茶會上,直接拉稀了, 還當眾拉得這麼驚天地泣鬼神, 讓所有賓客都看到了她的排泄物。
之前還是濃鬱的茶香, 現在全被屎臭味給蓋住了。
精致的糕點沒人動了,氤氳的熱茶也沒人碰了,甚至還有幾個潔癖比較嚴重的貴婦人,此刻胃裡麵翻江倒海的,就快要吐出來了。
娘的,這邊吃著糕點喝著紅茶,一副回到西歐古堡的裝逼架勢,那邊就有個人蹲旁邊上大號,這種感覺簡直不能想,一想就要吐了。
“嗚嗚——”盛景善摔倒在地上,雙手捂住臉,整個人都要絕望了。
她腦子裡很亂,今天不該吃日料的,更不該饞嘴要廚師送那麼多刺身來,她知道自己徹底完蛋了。
這比魏悠悠之前傳出亂-交的名聲還要糟糕一百倍,她當著諸位貴婦人的麵兒拉稀了,還把自己的禮服裙和宴會廳的地毯弄得一團糟,她再也進入不了上流社會,更不能去參加任何宴會了。
因為隻要去了,大家就會提起這次的事情。
她趴在地上捂住嘴,無聲的痛哭,剛剛那暴風驟雨般的排泄之後,肚子又不疼了,可是已經於事無補了。
盛夫人被氣得心口劇痛,她從來沒有這麼丟過臉,比被人當眾扇耳光,還要丟臉一百倍。
周圍的賓客反應過來之後,紛紛後退保持距離,並且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有些人自持身份,沒有把嘲笑掛在臉上,可有些人哪怕想禮貌的憋笑,可真的太好笑了,完全憋不住。
看這紅地毯上,一路畫蛇似的粑粑痕跡,誰能撐得住啊。
細微的笑聲,轉變成清晰可見,甚至魏悠悠都放肆的大笑出聲。
“哎喲,盛家千金這是返老還童了,三歲的娃娃都不會這樣了吧。你要是消化係統不好,下回出門再墊個尿布唄,免得讓大家看到不該看的東西。”魏悠悠撇了撇嘴,臉上帶著嫌棄的表情。
“算了,我是待不下去了,對不住了。”她衝著茶會主人欠了欠身,轉身就走。
不過就看她那花枝亂顫的背影,也可以想象她笑得有多誇張。
這種時候,其實最好的就是找衣服給盛景善遮一下,她還穿著渾身是屎的裙子,趴在地上哭呢。
可惜女客們都是裙子,男客們麵對這一路的排泄物,實在是沒勇氣把西裝拖下來蓋過去,這可不是英雄救美的時候。
盛夫人最注重臉麵,還從來沒受過這樣的侮辱,眼前黑了一片,眼看都要暈過去了。
也幸好她知道自己不能暈,一旦暈了更沒法子收場了,把舌根咬住了,才讓自己保持清醒。
林微一直縮在角落裡看戲,事情的發展,每個環節都有她的穿針引線,所以結果也在她的預料之中。
她耐著性子幫盛景善挑了白衣服,就是為了呈現排泄物的原始模樣,包括下麵那層紗,整個款式都是她精心找的。
至於茶會開始前的那晚,盛景善偶然看到宣傳單上的日料,以至於勾得她饞蟲四起,立刻點菜第二天吃刺身,宣傳單也是她悄悄放進盛景善的房間裡的。
畢竟她們作為親姐妹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盛景善喜歡吃什麼,她了若指掌。
吃日料容易鬨肚子,那是常識啊,所以盛家母女倆最多懷疑吃壞了肚子,而不會想到是有人故意下了瀉藥。
今天上車時,林微擰開的兩瓶水裡,盛景善那瓶是加了料的,她特地用個新賬戶買的瀉藥。
而且那瀉藥無色無味,一小時到四小時見效,一次拉不完,用過的人都說好。
一般都是便秘極其嚴重人群使用,否則一般人還真頂不住,現在效果都被盛景善印證了,她那暴風般的拉稀現場,足見買家評論不是托,全是真情實感啊。
至於她發朋友圈,把魏悠悠吸引過來,那也是為了讓她倆起爭執。
再好的瀉藥,藥效上來時,還是有時間去洗手間解決的。
但是魏悠悠來了,兩人扭打在一起,盛景善注定脫不開身。
再加上魏家千金恨她入骨,盛景善哪怕因為生理需求服軟道歉,都是沒用的,畢竟一句對不起在魏悠悠耳朵裡跟一陣風似的,她要的就是盛景善倒黴。
最後的結果可謂皆大歡喜。
魏悠悠大笑著離開,盛景善這一次當眾拉稀事件,足夠把她一輩子釘在恥辱柱上。
至於林微,則是心情大好,她親自布下的天羅地網,一環扣一環,所有的劇情都按照她的想象進行,最後親自看到勝利果實被摘取,這種滿足感不是其他可以代替的。
她身上有窮奇的血脈,本來就是親小人遠君子,滿腦子陰謀詭計。
上次的楚尋GV事件,再到這回的盛景善拉稀,隻不過都是小試牛刀,但是那種玩弄人心的感覺再次回來了。
可惜她被馴服係統壓製多年,都快忘了這種勝利的滋味了。
——林卑微,混賬東西,你的存在本來就是惡臭,將人玩弄於鼓掌,所以你被人玩弄也都是報應。你竟然還敢不聽我的話,你等著瞧吧。
聽到係統氣急敗壞的聲音,林微臉上的表情一肅,嗤笑了一聲。
就算它說的是事實,她也已經償還了八次,早該換夠本了。
況且林微欠的又不是這破爛遊戲裡的人物,當年被她玩弄於掌心的人早已作古,係統說這些話不過是扯麵大旗罷了。
“你說這些好聽話的時候,不覺得臉疼嗎?就算要我償還,那你衝著我一人來就是了,為什麼要牽連到彆人。用你的話說,楚尋和盛景善都是無辜的,那湯圓就不無辜了嗎?盛景善欺負他的時候,怎麼沒見你放一個屁,不就是因為你用得上盛景善?你這個高級智能,智商也就這樣,下次想忽悠我,麻煩你找個像樣的借口。”
林微毫無顧忌的懟了回去。
——啊!
係統回她的是一聲尖叫的電流聲,緊接著再次下線了,任由林微怎麼諷刺它,都沒有再出現。
林微的目光閃了閃,很好,跟上回楚尋的情況一模一樣,她已經摸清了係統的運行方式。
心情甚好的她,給某人發了條消息報喜。
***
“我們當季的產品十分受歡迎,銷售額已經超過上一季了,還在——”
銷售主管正在侃侃而談,忽然從某處傳來一陣清脆的短信提示音,“叮叮咚——”
他的聲音瞬間停了下來,偌大的會議室裡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幾位主管同時都看向聲音的來源處,眼睛都瞪大了。
要知道跟boss開會,他們都是把手機調靜音的,因為盛總的脾氣極其不好,特彆是在開會期,他要絕對的安靜來給他提供100%的投入和效率,很快的結束戰鬥,上行下達,所以整個公司的作風都是從不拖泥帶水,一切乾淨利落。
但是現在違反這個規定的人,是盛總本人,因此大家才覺得驚訝無比。
盛景明聽到鈴聲之後,先是愣了一下,似乎才反應過來,他當著大家的麵,點開了消息。
林騙子:圓滿完成任務。
乍看起來完全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但是他卻看懂了。
自從之前他跟助理打聽到消息之後,就給林微備注成騙子了,不過現在看來,似乎要改掉。
“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散會吧。有新提案的,稍後把計劃書交上來就行。”盛景明揮了揮手,邊往外走,邊拿著手機撥號出去。
可惜對麵直接掛斷了,並且還又發了一條微信過來。
林騙子:我不方便接電話,事情經過問你助理。
林騙子:記得誇我。(* ̄︶ ̄)
盛景明本來因為被她掛了電話,而直接黑臉,結果看到她回複的微信,又陰轉多雲了,再到第二句話末尾的那個賣萌表情符號,直接多雲轉陰。
秘書跟在他身後,看著老板臉色的幾經變化,心裡跟貓爪子撓似的。
究竟是誰跟老板在發信息,竟然讓這機器人盛總,邊走路邊低頭看手機,他之前不是最瞧不上這種行為嗎?
曾經因為路上被個員工這麼撞到之後,還罰款了,結果他現在就在做這種行為,真的毫無說服力。
過了半個小時,盛總就從許助理那裡了解到盛景善丟臉的事情了,畢竟鬨得太大了。
盛景明皺緊了眉頭,似乎陷入了什麼愁苦之中。
“boss,小姐這次的確是丟了大人,當時許多人都在場,還有幾家合作單位,而且現在網絡上已經傳開了,熱度一直持續飆高,估計是背後有人操作,您看是否需要公關部門下場引導一下風向,否則隻怕對錦繡樓的股票有影響。”
衛秘書也在現場,看到盛總這麼一副愁眉苦臉的,立刻善解人意的提出了建議。
盛景善丟了這麼大的臉,隻怕盛家也會有損盛家顏麵,誰讓她是盛家唯一血脈相連的千金大小姐呢,又有人在背後搞鬼。
“不用管,跌了更好,記得到時候把虧損賬單一式兩份,給盛董和盛夫人一人寄過去一份。誰把她留在家裡的,誰負責。”盛景明揮揮手,像是攆蒼蠅一樣,把兩人給趕走了,明顯是嫌棄他們礙眼了。
衛秘書和許助理不敢多話,一前一後出了辦公室,還順手帶上了門。
“衛大秘書,你說說,boss究竟怎麼了?他剛剛愁眉不展,我也以為是為了股票,結果人家這是根本不在乎,盛家有被牽連到。那他愁的是什麼啊?”許助理一臉發懵,立刻向彆人求助。
衛明是盛景明的同班同學,也是大學霸一個,高級秘書,其實在許助理看來更像是古代皇帝身邊的丞相大人了,而助理則是大太監。
這遇上不明白的地方,自然是大太監向丞相請教了,畢竟屁股決定腦袋,人家更聰明。
“老板既然不是為了工作上的事情發愁,那肯定是生活方麵了。吃喝拉撒的事兒你問我,許大總管,你也不怕自己失業?”衛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一臉漠然的看了他一眼,分明是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意味,完全不管了。
“哎,你彆嘚瑟!”許助理看著他瀟灑離開的背影,哪怕再生氣也沒辦法。
他抬手摸了摸越發稀薄的發頂,長歎了一口氣,大總管這活兒真不是人乾事,他年紀輕輕就已經早謝了,植發得預約起來。
至於讓許助理惦記著的盛總,雙手拿著手機,一直盯著微信界麵,依然在深深的憂愁著。
林騙子:記得誇我。(* ̄︶ ̄)
這句話像是烙印一樣橫亙在他的眼前,他該怎麼誇她?
手指翻飛,打過無數次,又都刪了。
不是話太多不符合他裝逼的風格,就是話太少顯得人情冷漠,他們是夫妻,但隻睡過一夜,她天天犯蠢,他看見她就煩,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那這樣要怎麼不那麼生疏,但又不影響他裝逼的發一句恰到好處的誇獎呢?
盛總打開了網頁,頭一回在上班時間不務正業的摸魚,搜索:怎麼誇老婆?
***
茶會匆匆結束,盛景善直接上樓開了個房間收拾自己,盛夫人始終冷著臉,實際上她的嘴唇都被咬出了血,要不是有那麼多賓客在,她都想親自上前去抽盛景善耳光了。
正如盛景明之前嘲諷她的,盛夫人教養的三子一女,在盛景善認親之前,她的四個孩子全都被培育成精英人才,完全是她炫耀的資本,極儘所能的被她利益最大化。
“林微,你究竟在乾什麼?磨蹭什麼,快走!”盛夫人沒好氣的衝她吼了一句。
林微低著頭,手裡攥著手機,跟個受氣包小媳婦似的,乖巧地追了上來。
“媽,不等景善了嗎?”她好容易挨到跟前,輕聲問了一句。
“等個屁,她死了。”盛夫人一聽到這個名字,當場又要炸。
在她眼裡,這個女兒就等同於死了,永遠不可能再讓她出現在宴會裡,更不可能跟彆的豪門聯姻,甚至讓盛家丟了這麼大的臉,既沒用處又是恥辱,不是死了是什麼。
“剛剛鬨那麼難看的時候,你又躲哪裡去了,現在哪壺不開提哪壺,蠢貨!”盛夫人用力推了她一把,將她推上車,明顯是衝著她撒氣。
林微乖乖的坐到了副駕駛上,嘴角輕輕勾起,心情是止不住的愉悅。
啊,死了,真好。
盛夫人當初為了護盛景善,可是對盛景明都冷嘲熱諷起來的,如今盛景善不中用了,這個乖女兒在她嘴裡立刻變成個死人。
當初不過是因為自身利益,才站盛景善而已,如今她讓盛家丟了大臉,盛夫人又最愛臉麵,所以等盛景善將她的臉扔在地上被所有人踩的時候,盛夫人立刻就會放棄她。
瞧瞧,多麼簡單的一件事情,隻要直戳她的痛點,盛夫人也得認慫。
“嘟嘟——”林微正在發呆的時候,手機震動了兩聲,她立刻低頭查看。
來自盛總的誇獎:goodgirl。
林微愣了愣,緊接著笑得更開心了,她讓盛總誇她是半小時之前的事情了,結果他憋了這麼老半天,就憋出倆英文單詞來,她還以為他會說什麼感動人心的話呢。
她撇了撇嘴,沒有再回,已經習慣了盛總這種內斂的風格,他本來就活得跟個機器人一樣,要是會甜言蜜語的話,那才叫怪事兒呢。
盛景明發過去,等了好久都沒有回信,不由得又生起了幾分煩躁,連策劃案都打回去了好幾份。
一連灌了兩杯咖啡,才察覺到自己不同尋常的煩躁感,手指無意識的敲擊著手機屏幕。
林微的微信名稱已經被改成了“好女孩”,正如他剛剛絞儘腦汁誇獎她的一樣,不過現在他又覺得她一點都不好,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他每天日理萬機,動輒就是上億的訂單,結果耗費了半個多小時給她找誇獎的話,之後又浪費半小時等她回複,卻沒有任何隻言片語。
這就好像他捧著一顆滾燙的真心送上去,結果被人隨手一扔一樣。
他不再猶豫,男人修長好看的手指,在她的頭像上戳了兩下。
等手機再放回去的時候,屏幕上對她的昵稱又變了:壞女孩。
之後的盛總化羞惱為力量,一口氣乾出了三張項鏈設計的草稿圖,靈感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