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個吻那麼真實, 讓自己即便睡醒了還能感受到它帶來的悸動和心跳。
原來……是周湛吻了自己!
棠悠頓時覺得一陣無以複加的羞恥湧遍全身。
她怎麼能讓自己發生這種事…
她以後要怎麼麵對周欽堯?
洗臉的心思也沒了, 關上門, 靠在門後心亂如麻,棠悠生了好久的氣,氣自己, 更氣周湛這樣趁人之危。
她憤恨難平地找出自己的手機, 給周湛的號碼撥過去。
撥通後響了兩聲,掛掉了。
很好, 做了虧心事, 現在連電話都不敢接了。
棠悠在氣頭上, 劈裡啪啦給他發過去一串帶著火.藥味的話:
【趁我喝醉了親我,以為我睡醒了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小人,偽君子, 彆再讓我看到你!】
一口氣打完再點發送, 一點都沒猶豫。
做完這一切棠悠都愣了愣。
從前的自己絕不會這樣果斷, 那時候她以為周欽堯摸了自己的屁股, 一個字都不敢說,隻敢偷偷打了一張大字報跟著他。
此一時彼一時, 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
但棠悠還是覺得,是周欽堯的出現改變了她,是他教會自己堅定和勇敢。
想到這個, 小姑娘心裡生出濃濃的愧疚感。
或許因為昨晚是情人節的原因, 在酒吧聽程泫說了許多難過的事後, 自己也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周欽堯, 一時傷感多喝了幾杯,竟然把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錯認成了自己想念太久的人。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可惜是個討厭的人充當了她的夢。
美夢變成了噩夢,棠悠好沮喪。
靠在門背後煩了很久,她才無精打采地洗漱一番,穿好衣服走出了門。
方萊正在樓下吃早餐,看到她下來,若無其事地問:
“聽說昨晚是周湛送你回來的?”
棠悠一聽到這個名字就厭惡:“媽,你彆提他好嗎?”
方萊一愣,放下刀叉,莫名笑了出來:“怎麼了?”
方萊清晨起床聽家裡的傭人說了昨晚發生的事,以為是兩個年輕人情難自控見了麵,但現在聽棠悠這個口氣,好像不是自己想的那麼回事。
棠悠崩潰地捂著臉:“彆說了,我不想再提到這個人,他就是個跟蹤狂,變態狂。”
方萊:“……”
忍不住笑出聲來。
棠悠不滿地望過來:“媽你笑什麼?”
方萊不緊不慢地吃著早餐:“我笑你……見到他真人後一定不會這麼說了。”
棠悠知道周湛一早就是母親口中的矜貴少爺,鑽石奇才,看他帶著濾鏡也是正常的。
可她不喜歡,也不想要。
不屑地撇了撇嘴:“不吃了,我回學校。”
走之前方萊忽然想起了什麼,喊住她問:“對了,你們係的演奏會什麼時候開始?”
海藝的管弦樂係每學年都會有一次演奏會,會邀請國內外知名的交響樂團和學生共同演出,算是實踐,也是全學校的聽覺盛宴福利。
棠悠說:“我聽學生會說還在拉讚助,可能在五月舉行,怎麼,你要來嗎?”
棠悠在這次演出中初次被選中了擔任五名大提琴手的其中之一,作為大一新生已經是極大的榮幸和專業的肯定。
方萊看了看日程表:“不巧,五月我可能去香港談事了。”
棠悠:“……”
轉身,關門。
吃過早飯,方萊去了一趟周氏集團大樓聽取月度彙報,新品牌的發展強勢火爆,各項數據都在同比增高,會議結束後,方萊跟周欽堯也難得碰了個麵。
之前兩人都忙,好多事都是隔空打電話,現在聚到一起,難免說起了棠悠的事。
方萊調侃他:“昨晚送有有回去都沒有暴露自己,你比我想的還要理智一點。”
周欽堯:“……”
其實我他媽一點都不理智。
周欽堯現在一點都笑不出來。
剛才會議上自己正在發言分析一項數據,手機響,他下意識先掛掉,後來才發覺是棠悠打來的。
緊接著就收到了小姑娘炮轟的短信。
正在開會的周欽堯看到那些話,表情是滿滿的無可奈何。
這個姑娘,怎麼喝醉了還能記得昨晚的事。
被當成了變態,周欽堯又氣又想笑。
還想再一次,貪戀她唇的味道。
“照今天開會這個趨勢去看,用不了兩三個月,公司就會盈利了。”方萊這時在旁邊淡淡說:“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周欽堯回神,謙遜一笑:“要謝謝伯母的幫忙。”
“我幫你加油,也得你自己跑得動才行。”
方萊這時不慌不忙地從包裡掏出一張秘書幫她找來的計劃書:“彆說我這個伯母不近人情,有有學校的演奏會正在拉讚助,雖說這種學校裡的小活動犯不著你這麼大的麵子去,但我想你應該用得上。”
周欽堯接過來,看到下麵的舉行日期後,頓時就理解了方萊的意思。
這是終於得到了首肯,要放他“出獄”了。
周欽堯彎唇輕笑:“多謝伯母。”
方萊慢悠悠離開:“之後就看你的了。”
-
有了這樣的盼頭,時間也就過得愈發快了起來,和棠悠見麵的日子越來越近,周欽堯的工作也越來越忙。
但再忙,日程表上,5月7號這一天還是被早早的打上了印記。
那一天,周欽堯隻有一件待完成的工作——【見她】
時間如風掠過,明明早春才剛剛過去,可海城熱得快,五月的時候已經聞到了夏天的味道。
海藝的管弦樂係最近忙碌的就是演奏會的事,這次係裡的宣傳部拉到了大讚助,活動辦得比曆來的每一屆都要盛大,惹得外校的同學都來打聽有沒有票可以進來窺看一二。
而棠悠作為大提琴手之一,也是臨到演出的前一天才知道,這次活動的讚助方竟然是周家的【YOU】珠寶。
應廣告商那邊的要求,演出場地外的地麵廣告,全部張貼了品牌的海報。
這次海報上的宣傳語情話換了一句——
【YOU最珍貴】
“我去看了一眼,好肉麻。”程泫回來跟棠悠說:“感覺周湛就是在隔空對你表白。”
棠悠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一身的不自在。
可她隻是個演出的,讚助的事是學生會在聯係,她也做不了主。
頓了頓,程泫若有所思地問:
“其實堯哥都離開這麼久了,你有沒有想過,會不會是你媽當時給了他一筆錢讓他安靜的離開,所以……”
“不可能。”棠悠幾乎是斬釘截鐵地回答:“他不是這樣的人。”
“可你媽……”
“對,我媽或許會做你說的這件事,但他不會接受的。”
說完棠悠幽幽看著自己的琴,輕輕呢喃:“他還說會送一把鑲滿鑽的大提琴給我呢。”
程泫:“……”
也不知道是棠悠在自欺欺人,還是自己太不相信有這樣好的男人和愛情。
氣氛陷入沉默,程泫有些落寞,想什麼出了神。
棠悠這才注意到了她的神情,問她:“對了,你和蔣定……”
程泫神色僵了僵,勉強擠出三分笑:“沒事,分了。”
棠悠:“??”
之前棠悠一直想問,程泫卻總是回避這個問題。她從不主動去提和□□間的事,什麼時候開始的,什麼時候結束的,棠悠都不知道。
現在這樣的結果棠悠莫名有點內疚,無論怎麼說,當初都是自己介紹他們認識的。
“泫,你還好嗎?如果你不開心,一定要告訴我。”
“好啊。”程泫甩了甩長頭發:“我又接了個廣告你知道嗎,這次合作的是那個流量小哥哥金陽,我說不準還能發展點新戀愛,我可不在一棵樹上吊死。”
“……”
棠悠看得出程泫說這些話的時候故意做出的那種無所謂。
她和程泫其實是兩種人,一個外柔內剛,一個外表看著跟大尾巴狼似的,實際上內心很脆弱,一點都不堅強。
唯一的相似是,兩個姑娘都重感情。
棠悠去拉程泫的手:“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在你身邊。”
“我也是。”程泫也拉住她的:“我相信堯哥很快就會回來 。”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