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一會，就有老師從側麵貓著腰過來，對外排的學生說了句什麼，接著有同學把話傳到棠悠這裡：
“棠悠，老師找你有急事。”
棠悠很淡定的回了一個“哦。”
起身的一瞬間，她目光淡淡與程泫對視，似乎是印證了某個早就預料到的結果。
離開觀眾席，棠悠被老師帶走，到後台後，果然就跟自己預計的一樣——
壓軸的節目葉媛被取消資格，係主任來問她能不能頂上。
棠悠當然沒有問題，排練了那麼久，所有的旋律早已銘記於心，滾瓜爛熟。
剛才那一場演出本就是她讓給葉媛的，而壓軸的這場，棠悠從來都沒打算讓給任何人。
邊換衣服邊化妝，係主任還在旁邊安慰她：“沒想到葉媛那孩子心思這麼多，棠悠，你彆被她影響，沉住氣，要好好幫係裡爭個光。”
棠悠微微一笑，“老師放心，我會的。”
木管組，銅管組，打擊樂組等等一個接一個的上演，最終到了壓軸的大型交響樂團聯合演奏。
這是一支氣勢磅礴的曲子，某種程度上也是整個海藝最高水平的代表。
棠悠穿著大氣高貴的黑色長裙，長發高高盤起，臉上隻著淡妝，卻奪目耀眼。
她安靜地坐在前排，眼睛盯著曲譜，身體隨旋律而微微起伏，從始至終眼裡都是泰然淡定的，有種令人望而卻步的氣場。
她自帶某種強大的吸引力，即便是很溫柔的坐在那裡，也可以征服一切。
台下，她是可愛嬌軟，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的小姑娘。
台上，她的人格魅力全在琴弦中揮灑，就像交響樂波瀾壯闊的旋律一樣，堅韌不拔。
……
演出如意料之中獲得了巨大的成功，所有人高度配合，這一首曲子完成得非常完美，直到結束還回味無窮，給演出拉上了圓滿的句號。
結束的時候，台下的外交交響樂團團長首先就站起來鼓掌。
旁邊的海藝院長和管弦樂的係主任也跟著站了起來，邊鼓掌邊和身邊的人談笑風生的交流，看向整個樂團的視線都是滿意的。
到這時，棠悠在台下所有學生心目中，儼然已經變成了一個——心胸寬闊，才情大氣，給整個管弦樂係救場的牛逼人物。
這樣的人才擔得上係花的稱號。
演出結束後，棠悠在後台換衣服，一些同學圍在她身邊嘰嘰喳喳的，討論猜測著是誰放的視頻。
棠悠卻問，“有人看見葉媛了嗎。”
某女生馬上嫌棄地翻了個白眼：“她剛剛說去廁所了，還沒回來，估計躲裡麵哭呢，活該。”
“可不是嗎，表麵清高，還跟我們稱姐道妹的，沒想到一直把我們當槍來使。”
棠悠聽著默不作聲，換好衣服後，悄悄來到禮堂的廁所。
演出已經結束了，大家都逐漸離開了禮堂，廁所這邊很安靜，幾乎沒人出現。
棠悠推開女廁的門，隱隱約約聽到有低低的抽泣聲。
葉媛果然在這裡。
棠悠頓了頓，也沒有去敲門，而是打開了水龍頭，一邊洗手，一邊對著裡麵的人淡淡說：
“其實你根本不用把我當成假想敵的。論專業，你不比我差多少。論其他的，該你的就是你的，不該你的，抹黑了我你就能得到嗎？”
葉媛聽到是棠悠的聲音，砰一聲打開門，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衝到她麵前：“是你搞我對不對？”
棠悠平靜地看著狼狽不堪的她，並沒有覺得有多開心。
她本質上就不是一個願意去與人糾紛撕逼的人，如果不是葉媛一次又一次地將事做得太難看，她也不至於想要在眾人麵前撕開她的皮。
葉媛的嘴依舊不饒人：“長了一張無辜的臉，心腸卻這麼歹毒，棠悠，你不會一直這麼得意的，我就等著看周湛什麼時候看清你的真麵目！”
棠悠：“……”
她不知道葉媛為什麼這麼執著自己跟周欽堯的關係，沒忍住，她笑道：“怎麼，你很喜歡周湛？”
葉媛當然不肯承認自己想攀附豪門的虛榮，咬牙恨恨說：“我隻是看不順眼你一腳踩兩船的無恥！”
棠悠想了想，抽紙擦乾淨手，一本正經地：“其實說真的，我還是喜歡堯哥哥多一點，堯哥哥雖然沒錢，但在我心裡有七分位置，那個周湛……三分吧。”
“……？”
葉媛聽得目瞪口呆，對她竟然敢如此囂張玩弄鑽石太子還隻給人家三分的行為感到震驚：
“你真的好渣……好無恥…”
棠悠眨了眨睫毛，一臉無害地笑了下，“謝謝。”
葉媛：“……”
-
晚上九點半，周欽堯終於加班結束，他原本要回湖中彆墅，但公寓這邊有一些上次忘了搬走的資料，他便繞路過來想一起帶走。
回到家，輸入密碼，打開門。
看到家裡亮著燈，電視機也開著，周欽堯顯然怔了下。
抬頭一看，恰好跟沙發上的小姑娘四目對接。
他神情一愣：“你怎麼在這兒？”
棠悠：“……”
棠悠是悄悄來的，誰都沒說。
演出現場發生的小意外，在學生群裡卻引起了不小的轟動，晚上從禮堂回寢室這一段路，棠悠被不少的人圍觀著。
她乾脆沒回寢室，一個人來到周欽堯的單身彆墅，討個清靜。
知道男人在加班，便也沒通知他。
小姑娘剛剛洗完澡，正坐在沙發上盤著雙腿，一邊吃水果一邊看電視。原以為周欽堯不會過來，她放飛自我的拉上了所有的窗簾，洗完澡什麼都沒穿，隻圍了一個浴巾在身上。
現在周欽堯突然出現，她怔怔地在沙發上安靜了幾秒鐘，頭發上濕漉漉的水滴還時不時往下蔓延著。
棠悠不知道怎麼解釋，憋了半天：“我……”
周欽堯見她欲言又止，直覺不好：“你是不是在學校出什麼事了？”
棠悠想了想，點頭：“是…吧。”
周欽堯心裡一緊，馬上換了鞋坐到她身邊：“又是那個叫葉媛的女人？！”
“嗯。”
“她把你怎麼了？”
棠悠看周欽堯這副緊張自己的樣子，崩不住撲哧笑出來：
“她沒把我怎麼，是我把她怎麼了。”
“？”周欽堯聽得不明不白。
棠悠將整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周欽堯聽完盯著她看了好半晌。
他不敢置信，自己那個單純善良的姑娘，也會有這樣腹黑的時候。
摸著棠悠的頭發：“誰教你的？”
棠悠眨了眨眼：“你呀。”
“我？”
“是你說不允許有人欺負我，所以我聽你的，誰欺負我，我就還回去。”
棠悠眼眸清澈，聲音帶了一點驕傲的小調皮：“所以你以後都可以放心，沒有人能欺負到你女朋友。”
周欽堯忍不住被逗笑了。
知道棠悠沒事，他懸著的一顆心也放鬆下來，起來準備去拿資料，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轉身坐下來。
“等會，你說你在廁所逗葉媛，說愛堯哥哥七分，愛周湛三分？”
頓了頓，他人壓近，似有不滿地挑起她的下巴：“為什麼周湛隻有三分那麼低？”
“……”
棠悠閉了閉嘴，從沙發上躲開，坐到餐廳的餐椅上，跟周欽堯保持開了一點距離後才大著膽子說：
“因為周欽堯溫柔。”
周欽堯挑眉：“怎麼，周湛就不溫柔了？”
棠悠小聲嘀咕，像是抗議似的：“溫不溫柔你還沒點數嗎……”
周欽堯：“？”
他站起來，邊走邊慵懶地解下自己的領帶，在手裡漫不經心地裹了一圈。
走到棠悠麵前，停了停，繞到身後，彎腰俯在她耳邊：
“你的意思，是希望那件事時……我溫柔一點？”
男人話中有話，棠悠耳根一熱，像是起了某種連鎖反應似的，身體跟著軟了一片。
小姑娘經不起撩，正想躲回沙發，周欽堯卻趁她不備，把她兩隻手拉到椅子後，用早已準備好的領帶，迅速扣在一起打了個結。
棠悠嘴裡還吃著水果，掙紮了下，發現手被捆住不能動，愣了下：“你乾什麼？”
周欽堯重新繞到女孩麵前，蹲下，掀開浴巾下擺，喉結微微滾動著：
“現在，給你一次重新回答的機會。”
棠悠：“……”
……
半小時後，小姑娘滿臉潮紅，額前滲著薄汗，身體不斷蜷縮著求饒：
“不要了，我錯了好不好。”
周欽堯從縫隙裡抽出自己的手，起身輕吻她的唇，聲音低熱沙啞：
“那現在是喜歡堯哥哥多一點還是周湛多一點？”
棠悠很羞恥地交疊雙腿阻止著什麼，可隱隱的，她又不想停止。
輕輕喘著氣，看到男人耐人尋味地看著她笑，臉紅了一片：
“你是不是變態啊，怎麼連自己的醋都要吃。”
周欽堯不慌不忙越過她，俯身解開綁住的領帶，接著將棠悠一把抱起，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棠悠騰空被轉了一百八十度，最後曖昧地落到他身上，手不知不覺就下意識地摟住了他。
視線交接，男人目光灼熱：
“現在，溫柔的周欽堯想抱著寶貝睡了，不溫柔的周湛想做點壞事。”
他低沉沙音裡含著戲謔的笑：“你想要誰陪你？”
棠悠咬著唇，臉紅了又紅，卻憋著一股氣，怎麼都說不出打自己臉的話。
氣氛在悄悄升溫，周欽堯看著一臉緋色的女孩，終於不再為難，他很輕的漾了漾唇：
“我來幫你選。”
他把棠悠朝自己麵前拉近了些，呼吸幾乎交.纏在一起，然後低頭，用牙齒咬開浴巾側麵的結。
嘩啦一聲，白色浴巾落地。
棠悠身體驟然沒了遮擋，襲來陣陣寒意，她縮了縮，可很快，皮膚表麵就被另一種直衝神經末梢的火熱包裹。
周欽堯說：
“抱歉，我很誠實，愛你本來就是一件無法控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