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欽堯麵上波瀾不動,嘴角卻漾起三分笑意,正要將表帶上試試,幾乎就在同時,餘光發現包的角落裡還有另外一個小盒子。
難道小姑娘給自己買了兩份禮物?
頓了頓,周欽堯把那個也拿了出來,打量片刻,打開盒子。
幾秒後,看到裡麵躺著的兩樣東西時,他皺了皺眉。
這是什麼?
周欽堯疑惑地拿出裡麵的物品。
一張粉色的卡片裡,夾了一張男人的照片。
他一開始沒看明白這是什麼,等看到卡片上寫的內容時,他的眼神瞬間變了變。
【寶貝,我知道你什麼都有,就缺條能乾的小狼狗,這個寶藏介紹給你,彆太謝我:)電話xxxxxxxx】
周欽堯:“……”
周欽堯:“???”
男人皺著眉,挪開卡片,隨意瞥了眼照片上那張臉——
白白淨淨,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年輕,帥氣。
不禁冷笑一聲——
這是什麼意思?哪個瞎了眼的在給棠悠介紹男人?
還小狼狗?能乾的小狼狗?
嗬,有他媽多能乾。
這是把自己當空氣當擺設了不說,還變著花樣嘲自己不能乾?
周欽堯眼色沉了沉,扯開領帶,莫名有些煩躁。
耳邊隱隱約約傳來水聲,他轉頭,目光複雜地看向衛生間,原本發乾的嗓子此刻好像被一股無名火掠過一般,更加灼人了。
周欽堯冷著臉,將那照片和卡片撕成碎片丟進垃圾桶,然後朝衛生間走去。
衛生間裡水聲未停,周欽堯沒有發出聲響,安靜地推開了門。
隔著淡淡的磨砂玻璃,他能看到裡麵女人模糊的身影輪廓,潔白美好,像一幅幽靜神秘的畫。
棠悠剛好也洗得差不多了,她擰了開關,用毛巾把身體擦了一圈後,正要出來拿架子上的浴巾,拉開磨砂玻璃門,就看到倚靠在衛生間門口的男人。
他脫了外套,隻剩一件襯衣,領口敞著,袖子也往上挽了一截。
就那麼不聲不息地站在那,不知道站了多久。
兩人雖然早就親密接觸過,但這樣直接麵對麵的直視還是讓棠悠有些措手不及,她難為情地縮回去,關上玻璃門:“你乾嘛站那!”
剛才入眼的那幅畫麵太過上頭,周欽堯滾了滾喉,站直,走過去拉開門。
再關上。
不算寬敞的淋浴間裡,兩個人麵對麵站著。
棠悠的頭發絲還在滴著水珠,她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拿毛巾捂住自己:“你……討厭,快出去,不是說好了等我的嗎。”
周欽堯神色散漫地掀起眼簾,也不說話,就那麼慢慢將她逼至牆角。
他喉結上下滾動,將躁熱情緒克製又克製,可腦子裡一閃過剛才那個小狼狗的照片,他還是克製失敗了。
也說不清是怎麼回事,大概就是太愛了,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似的,見不得棠悠看彆的男人。
更無法忍受有彆的男人肖想她,覬覦她。
周欽堯慢慢靠近棠悠,快要將她逼到角落,棠悠大腦茫然了幾秒,手撐在牆壁上:“你…你要乾什麼?”
剛剛還好端端的,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為什麼這會兒突然又闖進來。
渾身一股莫名的酸味兒,臉色還怪怪的。
棠悠試著伸手去推開他,卻被他捉住雙手,沙啞的聲音衛生間傳開,傳遞著某種不滿:
“是誰那麼不知死活地給你那種東西的?”
棠悠愣了下,怔怔看著他:“什麼?”
她還沒搞清楚周欽堯的話是什麼意思,眼前身影一晃,男人固執地吻住了她。
“……”
周欽堯和棠悠在一起四五年了,按理說早過了感情最濃烈的時候,可隻有棠悠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有著十年如一日的堅貞和熱情。
好比現在,他把自己從衛生間抱回臥室,依然迷戀地吻著她的唇和臉頰,似乎想要就此淪陷,與她天荒地老。
當然,棠悠也很享受他對自己任何一種方式的寵愛。
她睜開眼,翻了個身躲到旁邊,仔細看著周欽堯深不見底的眸子。
對視半晌,突然說:
“其實我在德國最開心的事,就是每天起來在日曆表上劃掉一個圈,在心裡數著回到你身邊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周欽堯聽完怔了怔,顯然有些觸動,沉浸在醋意衝天的情緒莫名緩和下來幾分。
他沉默,伸手過來握住棠悠,“我也是。”
兩人靜靜地看著對方。
一個深情款款,一個目光瀲灩,就在情境到達了某種完美的狀態時,周欽堯忽然把姑娘拉到懷裡,跟自己的私有物似的,抱得很緊很緊:
“答應我,不準聯係那個小狼狗。”
棠悠:“???”
什麼狗?
她早就覺得周欽堯今晚有點不正常,可想再多問一句,卻已無開口的機會。
這個男人用濃濃愛意瞬間阻擋了她,淹沒了她。與她沉溺在靜謐黑夜裡,儘情釋放了三個月的想念。
-
第二天,不知睡到了幾點,棠悠被手機鈴聲吵醒,迷迷糊糊找到電話,接起來,程泫宿醉後的聲音也帶著幾分疲憊:
“有有,我昨天是不是給你塞了個盒子。”
棠悠迷迷糊糊回憶了兩秒,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她隨手放在了包裡。
於是嗯了聲:“你朋友送你的生日禮物,你喝多了,非要塞給我。”
“啊……!”
電話那邊程泫立即崩潰大喊一聲,無奈催促道:“你趕緊藏起來,彆被堯哥看到了,不然我怕他誤會!”
棠悠聽得一頭霧水:“為什麼?”
程泫罵了句臟話,“我有個朋友……很惡趣味地送了我一個會所頭牌的照片和聯係方式,說叫什麼頂級小狼狗,我醒了找了一圈沒看到,估計是到你那了…”
棠悠:“……”
猛然回想起昨晚周欽堯的反常,和他那句莫名其妙的——“不準聯係那個小狼狗。”
棠悠恍然大悟,頓時明白了一切。
她掛了電話,這才發現房裡空蕩蕩的,床旁沒人。
再看時間,原來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
棠悠匆匆起床,隨便套了件睡衣,赤腳走到房間門口,拉開門——
男人剛好也正準備進來。
四目相對,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未褪去的曖昧氣息。
周欽堯抬眼打量女人,她穿著水藍色的睡裙,露出的肌膚被這個顏色襯得更加白皙,頭發散亂溫柔地披在背後,整個人站在陽光下嬌嬌軟軟的,透著幾分慵懶和性感。
棠悠同樣也在打量他。
男人身姿挺拔,薄唇抿著撩人的弧度,一張臉沉澱著穩重成熟,卻也不失某種年少氣盛的魅力,讓人饒是看了這麼多年,還是會忍不住心動。
一想起幾小時與他在一起的畫麵,棠悠莫名臉紅地躲開了視線。
三個月沒見,此刻竟然詭異地冒出一種初戀的羞澀感。
周欽堯手裡捧著一杯水,淡淡朝她笑:“早。”
棠悠心撲通撲通跳,耳根發熱,強裝鎮定:“嗯……早。”
“睡醒了嗎?”
周欽堯語氣很輕,上午投入室內的溫暖陽光灑在他身上,更顯出一份彆樣的溫柔。
跟昨夜那個衝動的男人完全不一樣。
棠悠不禁生出幾分恍惚,好像昨晚經曆的一切是個不真實的夢般。
她揉了揉頭發,訥訥道:“……醒了。”
“嗯。”
周欽堯進來,隨手關上門,慢條斯理的聲音落下來:
“那我們繼續?”
棠悠:“……?”
回國後的第一天,棠悠很悲慘地連房門都沒能跨出一步。
麵對男人的一再要求,她終於忍不住解釋:
“我說了,那個小狼狗真不是給我介紹的!”
“我怎麼可能會喜歡那種男人!”
“哦?”周欽堯撐著手臂,懶懶看著她:
“為什麼不可能。”
棠悠一怔,看著男人清雋冷冽的眉眼,忽而明白過來——這一夜的糾纏,不過是源於跟一張照片的較勁和吃醋罷了。
她又氣又笑地抱住男人臉頰,眨著眼睛,聲音軟軟的融進心裡:
“因為,我隻喜歡你這個27歲的醋精老狼狗呀:)”
周欽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