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麗牌的衣服便宜,肯定不能放到伊人服裝店去賣。
於是夏至打算再開個服裝店,夏至對閆慶義道,“老閆,你有空去大街上轉轉,看有沒有人賣房子,咱們再開個服裝店。”
閆慶義明白夏至的意思,點頭道,“行,老板,這個事兒交給我。”
夏至遇到的這些糟心事兒,她都沒有跟家裡人說,她怕顧老爺子和顧老太太擔心。
第二天,夏至去店裡的時候,發現店裡的客人比之前少了許多,店裡的售貨員見到夏至,忙向夏至打招呼,夏至擺擺手,讓她們繼續各忙各的。
她在店裡轉了一圈,正好聽到兩個顧客的對話,
“你怎麼帶我來這兒了?”
“這裡的衣服最漂亮啊。”
“咱們去百貨商店,百貨商店裡也有這樣的衣服,還比這便宜。”
“是嗎?”
“當然啦,昨天我一個同事親口告訴我的,這家店太不實誠,要價太貴,咱彆在這買。”
“行,那咱們去百貨商店去。”
兩個客人說說笑笑,在店裡逛了一圈,就離開了。
夏至聽了,沒有說話,想了想,也去了其中一家百貨商店。
這家百貨商店沒有從他們廠子裡進貨,夏至進來之後,直接來到賣衣服的櫃台,見牆上掛的衣服,有一半都是伊人服裝,客人不少。
售貨員不一會兒就賣出了好幾件,夏至上前,笑著說,“同誌,麻煩您把那個黑色掐腰帶腰帶的毛呢大衣給我拿過來,讓我看看。”
售貨員態度還不錯,聽了夏至的話,就起身,把夏至要的衣服給拿了下來,夏至看了眼品牌,的確是伊人。
夏至把衣服還給售貨員,又問,“我聽朋友說,這個樣式的衣服還有紅色的,怎麼沒見你們掛起來呀?”
售貨員隨口說道,“賣光了。”
夏至說,“我特彆喜歡紅色的,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進貨呀?”
售貨員把衣服掛在牆上,對夏至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得問我們經理。”
夏至笑著點點頭,狀似不經意的問,“這伊人服裝賣的好不好?”
售貨員聽了,笑著說,“賣的當然好啦,這伊人服裝比之前的那些衣服款式新穎,做工講究,很多人來買衣服的時候,指名道姓要買伊人的。”
說完,還調皮的朝夏至眨眨眼“我自己都給自己買了一件呢!”
夏至聽了,對售貨員笑了笑,了解了一些情況,然後對售貨員道了謝,就離開了。
夏至騎著自行車去了工廠,剛進工廠大門,夏至就發現院子裡站了不少人,閆慶義正對著兩個中年男人說著什麼?
那兩個中年男人趾高氣揚,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夏至推著自行車走上前,提高聲音道,“這是怎麼了?”
眾人聽到夏至的聲音,齊齊向她看了過來,特彆是閆慶義,見到夏至之後,立刻鬆了口氣,匆忙朝夏至跑了過來,湊到夏至耳邊道,“老板,這兩位都是百貨商店的經理,個子高點的那個叫張濤,個子矮點的那個叫杜威。”
“他們想要再進一些伊人服裝,但卻不肯簽協議,他們不簽協議,我怎麼敢把貨給他們呢?這兩個經理就有些生氣。”
夏至點點頭,表示明白了,走到兩人麵前道,“兩位有什麼話,就跟我說,我是廠長。”
兩個中年男人見夏至容貌秀美,氣質文雅,但也沒太把夏至放在眼裡,他們可是百貨商店的經理,他們肯在這個廠子裡進貨,是看得起這個場子裡的人。
麵前這個女老板應該感謝他們,兩人態度有些冷,語氣張揚,指著夏至道,“既然你是老板,我們要進貨,你們為什麼不給?”
“是啊,我們進貨,你們可是要賺不少,怎麼...有錢都不賺嗎?”
夏至並不生氣,把車子停在一旁,對兩人說,“兩位有什麼話,咱們進辦公室說。”
兩人也都點了頭,閆慶義,夏至,還有兩個百貨商店的經理,一起去了會議室。
等人坐下之後,閆慶義給幾人一人倒了一杯水,夏至笑著伸手道,“彆客氣,喝點水。”
兩個百貨經理有些不耐煩,“廠長,我們來這裡,不是來喝水的。”
張濤放下手中的水杯,問夏至,“廠長給個準話兒,這貨你們是給,還是不給?”
“就是。”杜威有些生氣道,“這些日子以來,我和張兄可沒少從你們廠子裡進貨,以前你們都很乾脆,這次怎麼推三阻四起來了。”
夏至看了兩人一眼,輕笑一聲道,“我們為什麼會推三阻四?兩位應該心裡清楚。”
不等兩人生氣,夏至繼續說,“根據我們之前簽訂的協議,你們若是想在我這裡拿貨,不經過我們的同意,不準擅自降價。”
張濤理直氣壯道,“我們沒有降價呀。”
杜威也傲慢的點頭,“就是。”
夏至一雙眸子緊緊盯著兩人的眼睛,直到把兩人看得有些心虛,才又繼續說道,“兩位的確沒有擅自降價,但你們卻低價把衣服轉給了彆的百貨商店,而彆的百貨商店因為沒有與我們廠子簽訂協議,所以擅自降價,這件事情兩位不會不知道?”
杜威的性子有些急,聽了忙道,“這關我們什麼事兒?你的協議裡又沒說我們不可以把貨轉給彆人。”
一旁的張濤也是笑著點了點頭,眸中頗有幾分得意。
夏至眸光有些冷,輕笑一聲,“就因為第一次擬定的協議存在漏洞,所以被你們給鑽了空子,但是你們想在我這裡拿貨,就必須再簽一份合同,不經過我們的允許,不準把貨物私自轉給彆人,你們若是不簽,我們就沒有合作的必要了。”
張濤和杜威聽了,麵有難色,張濤表情嚴肅的看著夏至道,“廠長,你這麼做怕是不太好,有生意都不做,你這是自尋死路。”
夏至態度強硬道,“不管我是不是自尋死路,隻要你們不簽訂協議,我是不會把貨給你們的。”
張濤和杜威都有些生氣,兩人對視一眼,冷哼一聲,站起身,甩起袖子,就往外走,可見是生氣了。
閆慶義看了眼夏至,夏至卻搖了搖頭,閆慶義歎口氣,眼睜睜的看著兩人走了。
等兩人離開之後,夏至打起精神問閆慶義,“老閆,春麗牌的衣服準備的怎麼樣了?有多少存貨?”
閆慶義恭敬道,“老板放心,因為春麗牌是針對低端市場,所以要求沒有那麼高,工人的手速很快,我們已經準備了大批量的存貨。”
夏至點點頭,然後又問,“房子找到了嗎?”
閆慶義想了想道,“我托人給我打聽了,倒是有兩處合適的地方,隻是我不知道該選哪一處?還得老板你親自去了,才能確定。”
夏至點點頭,然後道,“你先跟我去車間看看,沒事的話,我跟你去看看那兩個房子,等把店鋪確定,就趕緊裝修。”
夏至一邊說,閆慶義邊點頭,兩人一起來到了車間。
工人們因為有金錢的刺激,乾勁十足,忙得熱火朝天。
夏至隨意走到一名工人身邊,拿起他鎖好的邊,仔細看,沒有發現毛病,這才滿意的放下,又抽查了幾十個人,隻有一個人鎖邊的時候有點小問題,經過夏至指正,這人也改了過來。
很快,夏至就發現了三個小不點兒,夏玲的三個女兒。
自從夏至答應她們可以在場子裡乾活之後,三個女孩子就再沒有回過張家,直接就在廠裡住了下來。
廠裡吃的好,住的好,三個女孩子臉色好了不少,此時正坐在大人堆兒裡,手拿著小剪子在剪線頭,一臉的認真。
張盼娣最先發現夏至,看到夏至後,張盼娣眼睛一亮,立刻站起身,笑容燦爛,嗓音清脆的喊了聲,“大姨。”
張盼娣的這一聲大姨,並沒有刻意的壓低嗓音,所以周圍不少人都聽到了,他們好奇的轉身,就看到了夏至。
張盼娣不是個低調的人,剛來的那天,她就清楚的告訴所有人,她大姨是這家工廠的老板,不過很多人都心存懷疑,今天終於親眼見到。
張盼娣喊夏至大姨,很多人心裡也就信了,夏至麵色嚴肅的點點頭,一旁的張來娣和張招娣見夏至來了,也忙站起身,低著頭,小聲的喊了句大姨。
夏至隻說了句,“好好乾。”然後就離開了。
在坐的這些大人心思靈巧,見夏至此番反映,已經猜測出來,夏至恐怕和這三個孩子並不親近。
張盼娣見夏至對她們態度不冷不熱,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夏至又去檢查了一下儲存的衣服數量。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夏至跟隨著工人,一起去食堂打飯,食堂的師傅見到夏至,立刻笑盈盈的多給夏至打了一勺菜,夏至笑著道了謝,然後端著餐盤,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準備坐下吃飯。
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人坐在了她的對麵,夏至抬頭一看,是張盼娣三姐妹。
張盼娣見夏至看她,立刻對夏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張來娣和張招娣倒是有些拘謹不安,眼神怯怯的看著夏至。
夏至衝三人點點頭,接著低下頭吃飯。
張盼娣有些失望,她想拉近跟夏至之間的關係,夏至畢竟是這個廠裡的廠長,若是能跟她這個大爺搞好關係,以後肯定能給她換一個輕鬆些的工作。
張來娣和張招娣比較老實,張來娣畢竟是大姐,平常雖然話不多,膽子還小,但想到因為夏至,她們才能出來工作,每天都能吃飽飯,每個月還能掙十塊錢,就偷偷瞄了眼夏至,小聲說了句,“大姨,謝謝你。”
坐在一旁的張招娣也真心說了句,“大姨,謝謝你,要不是大姨,我都吃不飽飯。”
夏至能夠感覺的出來,張來娣和張招娣是真心感謝她,夏至衝兩人笑了笑,點點頭道,“好好乾,多跟著那些師傅學習本領,以後才能掙更多的錢。”
兩人歡喜的點頭。
張盼娣見夏至笑著跟張來娣和張招娣說話,沒有搭理她,心裡就有些泛酸。
夏至可不會管她,吃完飯,對三個孩子道,“你們先吃,我吃飽了,先走了。”
三個孩子連忙點頭,夏至端著托盤,就離開了。
下午,閆慶義帶著夏至去看了那兩套房子,兩套房子都緊鄰大街,距離伊人服裝店不遠。
兩套房子位置都很不錯,一套房子麵積大約200多平,另一套房子300多平。
閆慶義對夏至說,“老板,我覺得這兩套房子都挺不錯的,您看,咱要哪一套房子?”
這兩套房子不管是地理位置,還是麵積,都非常適合做鋪麵,夏至一個都不想放過,於是道,“那就都買了。”
閆慶義驚訝道,“老板,你買這麼多房子乾什麼?”
夏至輕笑道,“老閆,我勸你一句,有錢的話,也買套房子存著,這東西將來可值錢了。”
老閆卻嘿嘿笑著說,“我家的房子夠住,如果如果有錢的話,我也會買一套,將來給我兒子娶媳婦用。”
夏至笑了笑沒說話,這兩套房子花了夏至將近1萬塊,房子買下來之後,夏至就讓閆慶義找人來裝修。
對於這方麵而言,閆慶義是比較熟悉的,當即就點了頭,解決完這些事情之後,夏至就騎著自行車回家了。
剛回到家,就見顧老爺子正帶著個眼鏡兒,把玩著手裡一隻顏色瑰麗的碗。
夏至笑著問,“爸,你在看什麼?”
顧老爺子高興的說,“夏至啊,你來,可是我剛買了一隻琺琅彩瓷碗。”
夏至愣了一下,沒想到郭老爺子竟然還有收藏古董的愛好,就走了過去。
見過老爺子手中的這隻碗顏色瑰麗,色彩鮮豔,夏至看了一下碗底,碗底寫著大清乾隆年製,這絕對是個古董。
這個碗工藝精湛器型規整,釉麵兒肥潤,圖案精美,品相完整。
而且夏至仔細觀察,這隻碗並不是民國的仿品。
真正的琺琅彩與民國的仿品,最大的區彆在於真品有金屬光澤的蛤蜊寶光,有細密的冰裂紋開片,而民國的仿品則不具備這兩大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