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截小腰,盈盈一握,葉舒城都怕沒控製好力道,把她肉掐疼了。
待她坐穩,張皇之際,他欺身湊近,沒碰到她,隻低低在耳邊說:
“把我弄哭了,沒點賠償?”
他可真會順杆子往上爬。
作為一個臉蛋無比英氣,穿上鞋就有一米九的男人,被人嘲弄愛哭之後,竟然毫不在意,反拿她的話要挾她。
難怪他爸媽放心把公司交給他,他這顆心簡直無堅不摧,不會放過任何有利可圖的機會,真可謂奸商中的戰鬥機。
隻聽“嗒”的一聲輕響,盛卉腳上的棉拖滑了下去,她反應不及,沒勾住,玉白的小腳暴露在空氣中。
那隻腳停頓了片刻,忽然向內挪了挪,貼到男人垂順的西褲表麵。
盛卉鎮定地衝他輕笑,眉眼彎彎,風情萬種。
“葉先生想要什麼賠償?”
一邊說,她一邊用腳摩挲他的長腿,隔著布料感受那修長堅硬的肌肉,而她眼中笑意更甚,“七點的飯局,您最多還能磨蹭五分鐘,夠乾什麼?”
葉舒城瞳孔的顏色驟然加深,神情未變,吐息卻灼燙了幾分。
他似是繳械投了降,挺直脊背,後撤了一步。
確實是重要的飯局。嫂子過生日,全家團聚,不能再拖了。
目光掃過那隻作亂的腳丫,他垂了垂眼眸,彎腰撿起掉落在地的拖鞋,而後托起她的腳,溫柔替她穿上。
盛卉著實怔了一下。
就見他很快直起身,眸光恢複清明,嗓音低磁回答她:
“確實不夠。你記得真牢。”
盛卉又怔,顯然沒聽懂他的話。
葉舒城洗過手,將她從盥洗台上抱了下來。
即使是肢體接觸,他的每一個動作都紳士無比,曖昧的氣氛仿佛遽然而止。
打開洗手間門,正好聽見孫阿姨喊開飯了。
盛家雇傭的阿姨們,比起傭人,更像盛卉和小杏的親人。盛卉聽見聲音,快步繞過葉舒城,走向餐廳幫孫阿姨端菜擺餐具。
一邊走,她一邊拿手背貼到臉上。
怪燙的,希望不要太紅。
另一邊,葉舒城走向客廳中央,準備和小杏道彆。
小杏岔開腿坐在地毯上,抬眼看見他,像隻受驚的小兔,突然把腿並起來,兩手胡亂地抓亂地上的相紙。
很可惜,還是被葉舒城看見了。
大概是他近視之後,眼最尖的一次。
三兩步來到小杏麵前,蹲下,伸手在地上翻找一番,果然找到了那張獨一無二的照片。
小杏緊張極了,飛速抓住照片一角,使勁往後拔,卻無論如何拔不回來。
另一角被葉舒城死死捏著。
父女對峙,無形的硝煙蔓延開來。
“送給爸爸好不好?”
葉舒城率先展開柔情攻勢。
小杏搖頭:“不行!這個隻有一張!”
爸爸媽媽在吧台那兒親親的時候,她恰巧看見了。
隔著挺遠的距離,她激動地舉起拍立得,按下快門,相機發出“哢嚓”一聲,可把她嚇壞了,不敢再多拍。
所以隻有一張,畫幅中的人物占比很小,但是構圖非常完整,媽媽仰著頭,臉蛋貼著爸爸的臉蛋,爸爸站著彎腰,一隻手從白西裝披風中探出來,支撐在桌麵。太帥太浪漫了,這是小杏最喜歡的一張照片,也是最羞羞臉的一張。
她不動聲色的,誰也沒告訴,沒想到還是被爸爸發現了。
這一回,葉舒城不再紳士,毫不禮讓小朋友。
“隻要你把照片給爸爸,爸爸以後還會陪你玩很多次換裝遊戲。”
“可是......”
葉舒城:“也會讓你拍到更多好看的照片。”
包不包括和這張一樣的,他不保證。先引誘再說。
四歲的小朋友哪裡受得了誘惑,目光立刻動搖了。
葉舒城:“下周給你買你最喜歡的冰淇淋蛋糕。”
小杏眼睛一亮,小手不自覺鬆開了。
葉舒城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
從寶貝女兒手裡搶走照片,他心底有些負罪感。
以後讓她拍到更多類似的不就行了?他這般寬慰自己。
而且,小孩子收藏大人卿卿我我的照片乾什麼?不利於健康成長。他繼續寬慰自己。
“不要告訴媽媽。”他最後囑咐了一句。
小杏點點頭:“知道了。”
她是個乖巧的孩子,其實葉舒城沒必要威逼利誘,她堅持不了多久,很快就會聽話。
現在,她用一張小孩子不敢多看的羞羞臉照片,換到了爸爸的承諾,還有媽媽不讓她多吃的冰淇淋蛋糕......想想都覺得賺呢!
一場因代溝而產生信息壁壘的談判,雙方都覺得自己是賺大了的那個,何其圓滿。
餐廳那邊,盛卉正擺筷子,看見葉舒城還賴著沒走,一臉慈愛地逗弄女兒。
“......最多還能磨蹭五分鐘,夠您乾什麼?”
“確實不夠。你記得真牢。”
腦中忽然閃回洗手間裡最後的兩句對話,盛卉終於腦補明白了,葉舒城那句話所謂何意。
-確實不夠。你記得真牢。
-確實不夠。五年過去了,我有多持久,你記得真牢。
盛卉:.......!
可惡啊,竟讓人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