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媽媽對爸爸的一切根本就不在乎。
小杏怯怯地回頭望了眼身後的爸爸。
爸爸對上她視線,朝她微微一笑,小杏心裡莫名有些難過,連忙轉回了頭。
三人之間的距離漸漸拉大。
葉舒城走得越來越慢,修長雙腿仿佛拖曳著,被心頭的煩躁沉默地按扣在了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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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四人在附近的餐館用過晚餐,分彆後各回各家。
小杏在遊泳館洗過澡,一回到家,換了身睡衣,就被孫阿姨帶到樓上睡覺了。
葉舒城沒回他那老破小,徑自占了盛家一樓的書房,關在裡麵開會辦公。
盛卉在回程的路上睡了一覺,到家的時候很精神,她去酒窖裡拎出了之前在蒸餾廠調到一半的原酒,一邊嘗試各種搭配,一邊認真回憶近期廠裡的幾位高級調酒師們有沒有異樣。
如果是技術團隊裡的人出了問題,後果可能比總部高管遭到滲透更為可怕。
還有將近一周的時間,到時各方信息彙總,她就能知道高管之中有沒有蛀蟲存在。
盛卉晃了晃手中的格蘭凱恩杯,滴入兩三滴清水,讓酒液的芳香得以更大程度地揮發。
隻聽客廳另一側傳來房門開啟的聲音,盛卉停下手中動作,目視葉舒城從回廊那頭出現,穿過客廳,直直走到她麵前。
“忙完了?”
“暫時。”
盛卉揚眉。
也是,大老板的公事估計永遠忙不完。
盛卉站著調酒,葉舒城也不坐,手肘搭在椅背上方,靜看她在上百個瓶瓶罐罐裡挑選調配。
“這麼多你都分得過來?”他好奇問。
盛卉笑:“這哪多了?調出一種酒,要試過上千種原酒,記住每一種味道和比例。運氣不好的話,還需要搭配上萬次。”
除了裝原酒的瓶子,她麵前還擺了幾個品酒用的格蘭凱恩杯。
離葉舒城最近的杯子裡倒了三分之一的酒液。液體呈現暗淡的金黃色,澄澈卻無光,像一塊未經打磨的黃色托帕石。
“讓我試試?”他又問。
“可以......喂!”盛卉睜大了眼,“和你說過多少次?品酒要鼻子先嘗。”
根本來不及製止,杯中酒液被他一飲而下。
葉舒城舔了下唇角:“有點辣。”
盛卉:“這裡麵調了一種沒經過陳年的新酒,度數非常高。”
葉舒城:“難怪。”
威士忌是經由釀造酒蒸餾後所得的蒸餾酒。剛蒸餾完,度數很高,味道像酒精,需要經過三年以上的桶陳,讓酒精味道揮散,度數降低,橡木桶的味道融入酒中,才能得到一款真正意義上的威士忌。
而盛卉所做的工作,就是將不同年份,不同酒廠生產的威士忌調和在一起,形成一款口味獨特,受到大眾喜歡的威士忌,這樣的酒稱為調和威士忌。在這個職業領域做到極致的人,被稱為調和大師。
盛卉記得葉舒城酒量很好,儘管他一口悶了一杯高度數辣口酒,她也沒太擔心。
這之後,她又遞給他一杯新的。
“你先聞再嘗。”盛卉對他說,“我感覺好像調出了一股桃子和百香果的味道。”
葉舒城照辦,這一回他隻輕抿了一口,然後答:“一點點甜。”
盛卉:“才一點點啊?”
葉舒城勾唇:“我的問題。舌頭被上一杯辣麻了。”
盛卉聳聳肩:“我今天不在狀態。下次讓你感受一下什麼叫真正的甜。”
說罷,她開始收拾桌麵,將每一瓶酒的塞子對應著塞好。
原本靜立在她對麵的男人大步走到她身邊,掰過她纖瘦的肩膀,低頭索吻。
“不用下一次。”盛卉聽到他這麼說。
“什麼?”
“就是......”男人頓了頓,“真正的甜。”
他含住她的唇,舌尖抵進去,搜刮那令人失魂的甘甜。
盛卉的身體忽地離開地麵,像下午在泳池中的姿勢,被他抱了起來。
她驚慌道:“我......我還沒收拾好。”
葉舒城:“什麼工作都要你自己做,還請阿姨乾什麼?”
他今天強硬得有些反常。
餐廳離臥室有些距離,盛卉的重心落在男人身上,幾乎一眨眼,就墜入熟悉的柔軟床榻。
葉舒城知道她怕黑,特地打開一盞床頭燈。
窗外傳來斷續清亮的蟬鳴聲,幾乎貼著窗沿響起。
當春蟬漸漸停止鳴叫,室內恍惚陷入令人心悸的安靜,吐息交換和脈搏躍動的聲音都顯得異常清晰。
盛卉抬手推他肩膀,力道如蚍蜉撼樹:“沒有......那個......”
“我知道。”
一切來得太倉促,回家之前,他沒想過今晚會發生什麼。
“那你還......”
話未說完,她陡然驚呼一聲,對方碾得很重,但控製在她的疼痛線之上,更多的是酥酥麻麻的癢意。
他從胸前離開,伏在她耳邊含糊說了句:“想伺候你。”
......
盛卉素來四體不勤,幾度雲端顛簸,兩條細白的腿幾乎處在抽筋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終於攀上來。
盛卉眼前覆了一層霧,卻見他根根分明的眼睫上掛著水珠,仿佛下午在泳池被她潑了一臉水的模樣。
隻不過,那時他眉宇極為溫和,此時透過晶瑩的水光,男人眼底沉黑,俊美的臉上隱約可見戾氣。
儘管是服侍,卻也強製多次。
等他終於吻上來,盛卉有些任性地緊緊抱住他的後頸。
似是依賴,又怕他繼續。
盛卉的嗅味覺何其靈敏,男人炙熱唇間渡來的濡濕味道,讓她整個身子又過電般狠顫了顫。
見她戰栗,他隱約發笑,喉間壓出極低的幾個字:
“你剛才說今天不在狀態?”
頓了頓,很快補上下句:“明明就甜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