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昨天之前,葉舒城完全沒想過要向父親坦白。
可是經過了昨夜的電閃雷鳴和傾盆暴雨,他摟著盛卉睡了一夜,得知了她慘痛的過去,又在今早收到了她的一份大禮——
她願意陪他出席兄弟的宴會,這就說明,她已經正視他們的這段關係,並且不介意被更多人知道了。
除了這些心理準備之外,剛才父親說的那番話,也在一定程度上鼓舞了他的衝動。
父親厭惡盛父卑劣而粗暴的行為,同時對盛家的其餘親眷表達了惋惜和同情。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時機,盛卉在這時出現,會立刻處於父親心理位置的製高點。
葉正欽果然被次子的話勾住了:“什麼意思?”
葉舒城:“全家殞命是謠言,隻有盛司年和他的妻子去世了,他們的女兒那天並沒有在車上。”
“竟然有這種事,可這謠言傳了這麼多年,怎麼都沒有人澄清?”
葉正欽忽然問,“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此時,圓桌另一側,葉聿洲向母親傳遞了一個眼神——要不要阻止他?
顧夕接收到,飛快思忖了下,然後搖了搖頭——就這樣吧。
她也認為,現在確實是個不錯的坦白機會,就看舒城怎麼把握了。
葉舒城聞言,自己給自己倒了杯酒,卻沒有立刻喝,而是拿著杯子過去碰了碰父親的酒杯。
然後,他牽起唇角,眼瞼微垂,淡聲說:
“我之前和您說的那位,追了很多年的女生,就是她。”
“研究生一畢業就認識了,一直追到現在——”
他頓了頓,眼尾笑意漸漸消失,“都沒追到。”
葉正欽/顧夕/葉聿洲:?
葉正欽是單純的震驚,另外兩位是震驚且懵逼,不明白他為什麼采用這套說辭。
葉正欽聞言,大意地拿起桌上高腳杯,喝了他十幾年來第一口盛世的酒。
然後被嗆到——
“咳咳,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喜歡她很多年,但是一直追不到。”
葉舒城的表情故作淡定中又透著一絲荒蕪,看起來真像鬱鬱不得妻的苦情男一枚。
葉正欽:“這......”
他看了眼老婆,老婆朝他吸吸鼻子,一臉心疼兒子的模樣。
長子也是一副“弟弟好慘好同情”的模樣,葉正欽被他們感染,本來有一點大男子主義導致的生氣和不甘心,現在也全部化作了心疼。
如果給這個四口之家的情商搞個排名,前三名不分伯仲,老父親一定遠遠地落在另外三人的後頭。
母親和哥哥已經看明白葉舒城在唱的是哪一出了。
不僅看明白,他們還能接上戲。
顧夕忍不住拿指節擦了擦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