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室裡, 雲青岑皺眉看著鄭少巍,鄭少巍眼睛赤紅,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大約又開始感動自己了。
雲青岑站在門口,他抬起頭,摸了摸趙鶴軒的耳朵。
趙鶴軒衝雲青岑微笑。
雲青岑冷漠的看著鄭少巍:“既然你活不下去了,那你為什麼不去死?”
鄭少巍看著雲青岑,他的表情近乎癲狂:“我自|殺了三次!”
雲青岑雙手環抱, 微笑著說:“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隻要你堅持,總會成功。”
趙鶴軒聽不見, 沒有反應,鄭少巍愣在那,倆個保安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
雲青岑:“你不是來替蘇銘說話的嗎?”
鄭少巍喘著氣, 他死死盯著雲青岑的眼睛:“說吧, 你要多少?”
雲青岑“嘖”了一聲:“我喜歡你的口是心非。”
嘴裡說著蘇銘不過是個代替品, 但該做的事半點都不會少做。
雲青岑想起自己還活著的時候, 鄭少巍為自己做的也不過如此, 這讓他覺得有些惡心, 似乎對鄭少巍來說,自己和蘇銘沒有區彆,他覺得鄭少巍不僅眼瞎, 心也盲。
“既然想要這件事過去, 我提一些要求, 應該不過分吧?”雲青岑也懶得跟他私下談了,保安如果爆出去也沒什麼,施暴者的老板找受害者洽談賠償,放在哪兒都是應該的,雲青岑:“還是之前談好的價格,不能少,公開道歉,是當著媒體的麵跟我道歉。”
鄭少巍額頭青筋畢露:“不可能。”
雲青岑聳聳肩:“我的建議擺在這裡,你可以再回去好好想想,不過我耐心有限,我勸你今天想好,過時不候。”
雲青岑本來就已經玩膩了。
雲青岑走之前忽然想到一件事,他轉過頭問鄭少巍:“鄭總,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鄭少巍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雲青岑惡劣地咧開嘴角:“你說是雲青岑在天有靈不讓你死,如果他真的在天有靈,會願意看著你找個跟他相似的劣質替代品嗎?還是在你眼裡,原本的雲青岑就那麼賤?你要是承認自己移情彆戀,說不定他還能高看你一分。”
雲青岑揮揮手:“鄭總,彆再追上來了,我等你電話。”
鄭少巍幾次邁步,最終卻並沒有追上去,他表情有些茫然,原本眼中的戾氣慢慢消失,雲青那句話縈繞在他耳邊,讓他無法忽視。
“還是在你眼裡,雲青岑就那麼賤?”
鄭少巍揪住自己胸口的衣服,他埋著頭,大口喘氣。
他快要窒息了。
對方的話像一把刀子,直直地戳進他的心口,他就不能說一聲疼。
鄭少巍像一頭無處發泄的發怒的雄獅。
“臥槽!”保安嚇了一跳。
“快快,有紗布嗎?”
保安室裡的一扇玻璃門被鄭少巍打碎了。
鄭少巍低著頭,沒人能看見他的表情,僅能看見鮮血順著他捏成拳頭的指節滴落。
保安膽戰心驚,覺得這是個瘋子,不能硬碰硬:“大哥,你冷靜點……”
“快報警。”他一邊安撫鄭少巍,一邊對同事說。
鄭少巍:“多少錢?”
保安傻乎乎地抬頭:“啊?”
鄭少巍抬起頭看著保安:“我問要賠償多少?”
保安迷醉地說:“一千二。”
鄭少巍煩躁的抬頭:“刷卡還是轉賬?”
最後還是轉賬,鄭少巍隨手轉了兩萬。
等人走了,兩個保安才湊在一起:“這叫什麼事?”
“有錢人閒得慌吧?他們在說啥我都聽不懂。”
“還是有錢人好,每天給自己沒事找事,不像我們,哪有那麼多事,掙錢吃飯。”
“對,最多就煩煩孩子讀哪所學校,你家換房子了嗎?我老婆說下半年得換套學區房,眼看著就要上小學了。”
“嗨,這年頭,學區房比什麼都重要。”
……
回到家裡,雲青岑才給趙鶴軒處理臉上跟嘴角的傷,他用棉簽沾著藥,因為擔心趙鶴軒疼,隻是輕輕的點上去,也沒有直接抹。
趙鶴軒似乎不知道疼字怎麼寫,雲青岑給他處理傷口的時候,他的目光就放在雲青岑的臉上,那目光纏綿溫柔,哪怕沒有說話,眼裡都有無數未儘之語。
雲青岑上藥的時候也不說話,等上完了,才把棉簽扔進垃圾桶裡,他看著趙鶴軒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不覺得可憐,隻覺得厭煩。
趙鶴軒也感覺到了雲青岑態度上的變化,他坐到雲青岑身邊,慢慢的靠了過去,他的頭偏到雲青岑的肩膀上,在心裡默念。
隻要雲青岑五秒內沒把他推開,就不會再推開他了。
有時候趙鶴軒會想念他剛跟雲青岑認識的時候。
那時候雲青岑可比現在表現的更惡劣,喜怒無常,隨心所欲,就像一陣狂風,呈席卷之勢。
趙鶴軒享受被那股風吹拂的感覺。
但現在也不差。
好在雲青岑並沒有推開他。
趙鶴軒在心裡鬆了口氣,他靠了一會兒,才拿出手機,讓秘書把備用的助聽器和眼鏡帶來。
秘書很快就送上了門,她腳踩著高跟鞋,硬生生把高跟鞋穿出了風火輪的感覺,乾練極了,進了這間房子也不多看,送完東西就走人。
帶上助聽器之後,趙鶴軒才重新聽見了聲音,好像又回到了現實世界。
眼鏡是之前那副金絲眼鏡,趙鶴軒戴上之後,才對雲青岑說:“青岑,你生氣了?”
雲青岑挑了挑眉:“我生什麼氣,隻是以後你們打起來,或者罵起來,隨便出什麼事的時候,都挑我不在時候,好嗎?”
趙鶴軒沒說話。
雲青岑:“你們自己要丟臉,彆拉著我一起。”
趙鶴軒輕聲說:“我記住了。”
雲青岑瞟了他一眼,沒有再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