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岑托著下巴:“具體該怎麼做呢?”
任韞想了想:“簡單來說就是從銀行借入當地貨幣,然後再進行拋售,風險就是價格上漲帶來的損失,借入貨幣的利率也是巨大的成本,彙市和股市兩麵夾擊,索羅斯當年就是靠這個橫掃東南亞。”
“比如你認為一隻股票要跌,那你從銀行借入一大批股票高價拋售出去,然後過段時間股票跌了再低價買回去,股票跌得越多,掙得越多,如果股票上漲了,那你就得自己補足差價,但做空不僅僅是為了掙中間的差價,而是為了製造恐慌情緒,股票下跌嚴重,股民就會失去信心,市場悲觀,然後拋售所持的股票,導致這支股票崩盤。”
任韞說的時候雲青岑看他的眼神都在發光。
這對雲青岑來說是個新的領域,並且這個領域非常刺激。
以國家為單位的豪賭,其刺激程度是其它任何跟賭有關的活動比不上的。
雲青岑舔了舔嘴角,任韞笑著說:“我準備先拿股市試試,做空一家公司。”
雲青岑:“你挑好公司了嗎?”
任韞:“還沒有,你有推薦嗎?”
雲青岑眼睛微彎,笑得燦爛極了:“鄭氏娛樂怎麼樣?這種體量的大企業,你敢不敢?”
任韞挑了挑眉:“那就試試。”
雲青岑:“鄭氏的股票如果跌停,那一定很有趣,你也能掙很多錢。”
任韞輕笑著說:“你想試試嗎?”
雲青岑歎了口氣:“我資金可不夠。”
想從鄭氏這樣的龐然大物身上咬下一大口肉,需要的資金絕對不是幾千萬一兩個億,對衝基金可以借款,隻要有一塊錢就能借到二十塊,二十塊就能做兩百塊的事,但雲青岑想了下自己的存款,就算他願意借,他現在也是沒有下場資格的。
任韞:“等我把鄭氏股票做空,請你吃飯,怎麼樣?”
雲青岑笑眯眯地說:“好啊。”
雲青岑現在覺得任韞十分可愛,有趣的很可愛,任韞似乎對很多方麵都有涉獵,他不僅僅了解金融行業,還莫名的很聽話。
他都想知道鄭氏股票一旦被做空,鄭少巍臉上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了。
他總是這樣睚眥必報,看彆人痛苦,就能收獲到一點微不足道的快樂。
不過是四小時的時間,等雲青岑和任韞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兩人的關係就忽然好了許多,甚至在雲青岑的默許下,任韞都不再直呼雲青岑的名字,而是改成更親昵的“青岑”,任韞總是能在雲青岑覺得無聊的時候拋出新的話題,並且雲青岑覺得這些話題都很刺激。
“到了。”任韞把車停在了停車場,雲青岑下車之後發現這裡停滿了豪車,有不少人也是剛剛才到。
這些人看到任韞以後的表情,就像是野狼也是看到獵物,無論他們剛剛在跟誰說話,在看到任韞的那一刻就拋棄了同伴,熱情的上前跟任韞打招呼。
“任先生。”一個西裝革履的禿頭伸出雙手,激動地握住了任韞的手,一臉激動地說,“好久沒見了,上次見麵是前年了吧?”
任韞顯然記不起這人是誰,不過很有禮貌地說:“是啊,你最近還好嗎?”
禿頭笑道:“還好還好,我們公司去年也在日本上市了。”
任韞:“恭喜。”
禿頭看了眼雲青岑:“這位是?”
任韞微笑道:“我朋友。”
雲青岑衝禿頭笑了笑,他斜靠著車門,整個人看起來和企業家或者高管沒有一點關係,更像是來玩樂的富家少爺。
禿頭顯然很清楚自己是來乾什麼的,他自我介紹道:“我姓劉,劉舟,請問你……”
雲青岑:“雲青岑,初次見麵,劉先生。”
劉舟高興道:“你們待會兒要去騎馬嗎?不瞞你們說,為了今天,我還專門去學了騎馬,雖然不如你們年輕人騎得好,但總算是跑得起來了。”
劉舟還沒有絮叨完,就有人忽然站在他的背後。
劉舟個子矮,身高甚至不到一米七,加上挺著個啤酒肚,視覺效果就更矮了。
他正要再拍一會兒馬屁,妄想著待會兒騎馬的時候能跟任韞一起,話還沒說話,馬屁也還沒拍出去,就忽然被人推開了。
那人的力氣很大,他肩膀一痛,表情有些扭曲,正想“罵”兩句,一抬頭就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把他推開的人他可得罪不起。
宇洋集團的大公子,現在是宇洋的執行副總裁,自從他上位之後,五年時間經他手收購了二十幾個老牌奢侈品牌,把這些品牌再包裝之後推出市場,獲得巨大利潤,現在是宇洋真正的太子爺,並且是手握實權和百分之八的股份,基本上所有人都清楚,等他爸退休之後,他就會馬上頂上去,無縫銜接。
劉舟剛想拍幾句馬屁——反正大公子和任韞都在,馬屁還能一起拍,不用分兩撥了。
就在劉舟想重新擠進去的時候,他聽見大公子說話了。
但對方顯然不是對著任韞說的。
“雲青岑?”
不知道為什麼,劉舟覺得大公子的聲音好像有點有抖。
雲青岑也正看著宇洋的大公子——秦毅。
秦毅穿著一身Kiton的定製西裝,一米九的身高在這裡非常顯眼,他很帥,是那種成熟又自信的帥,宇洋的大公子,不到二十就收購了自己名下的第一家公司,一時之間風頭無兩,到今天,他收購的第一家公司市值翻了幾百倍,他是上天真正的寵兒,他的智商隨父,身高和長相隨母,吸取了父母身上所有的優點。
能跟他當朋友的,無一不是各個行業的翹楚。
雲青岑當年能認識他,也是因為鄭少巍。
不過鄭少巍在秦毅麵前完全不夠看,鄭少巍雖然是鄭氏的太子爺,但鄭少巍手裡的股份隻有百分之二,而且鄭氏的體量跟宇洋也完全沒法比。
宇洋的總公司在國外,發家也很早,秦毅會六國語言,並且他的會不僅僅是能寫出來或者說出來,而是每一種語言對他來說就跟母語一樣。
鄭少巍在鄭氏的崗位也是很模糊的,但秦毅在跟雲青岑認識的時候,已經是宇洋旗下兩個子公司的總裁。
現在更是成了宇洋的執行副總裁。
甚至還有以他為原型的紀錄片電影,是真正的高富帥,富N代,很適合出演各類裡的總裁角色。
秦毅的臉上沒有表情,他忽視了任韞和圍過來的其他人,也沒有跟任何人打交道,而是緊盯著雲青岑的眼睛問:“你剛剛說你叫什麼名字?”
雲青岑眨眨眼:“雲青岑。”
秦毅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他的目光卻很尖銳,如果現在給他一把刀,可能他會直接在這裡把雲青岑剝皮拆骨,看清楚雲青岑究竟是什麼人。
任韞忽然說:“大家先進去吧,任博已經在裡麵等著了。”
他一出聲,圍過來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這樣的場合除了狗仔,也不會有人拿手機出來拍照。
更何況,他們來這裡也不是為了滿足自己好奇心的。
秦毅看著雲青岑,他平靜地說:“我認識一個跟你同名同姓的人。”
雲青岑饒有趣味地問:“是嗎?那還真是有緣分。”
秦毅:“十年前就死了。”
雲青岑摸摸下巴:“所以呢?”
“不要拿逝者的名字開玩笑。”秦毅深深地看了雲青岑一眼,“他是獨一無二的。”
雲青岑嗤笑道:“秦先生管天管地,還管彆人叫什麼名字,您的名字上網一搜,也有無數重名。”
秦毅卻表情冰冷地看著雲青岑。
兩人目光相觸。
任韞笑道:“重名的太多,巧合也多,我們先進去了,秦先生一起?”
秦毅卻沒有動,他的姿態是高傲的,那種高傲不是目下無塵的鄙夷,而是刻在他骨子裡的氣質。
他冷漠地警告道:“建議你不要在我麵前說這三個字。”
“不要給自己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