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岑看著張茹, 他慢慢走了過去, 張茹還在不停道歉, 手還被玻璃渣劃了一道傷口。
剛剛拍她肩膀的女人現在也很無措,她沒想到自己隻是拍一下肩膀就能把人嚇成這樣,張茹道歉的時候她就不停地說沒關係,但張茹就像聽不見一樣, 沒有給她任何回應,女人穿著銀色的禮服, 帶著珍珠耳環和項鏈,但年紀並不大,估計還沒有結婚,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該怎麼辦。
走吧, 似乎不太好, 畢竟是她把人嚇成這樣的。
不走吧,對方又像聾了一樣,根本不給她回應。
就在她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 忽然有一隻手從身後伸了出來。
她一轉頭, 就看到了一個年輕俊美的男人,這個男人的年齡應該和她差不多, 有一雙眼尾微微上挑的狐狸眼, 但是雙眼皮, 所以這雙狐狸眼大而多情, 哪怕隻是不經意間的一個眼神, 都讓人臉紅心跳。
對方穿著一套合身又價格不菲的西裝,有一種驚心動魄的魅力和美。
女人的臉瞬間紅了,她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項鏈和頭發,滿腦子都是:“我今天噴的什麼香水?會不會噴得太濃?我的衣服穿好了嗎?裙角有沒有折疊?早知道我就該戴鑽石項鏈。”
“沒事吧?”雲青岑微微低頭,輕聲問女人。
女人連連搖頭:“沒什麼,這位女士她……”
雲青岑微笑著說:“她是我朋友,她第一次來這裡,有些緊張,不用擔心,你去忙自己的事吧。”
女人微微低頭,小聲說:“我沒什麼事,我陪你把她扶起來吧。”
雲青岑沒有拒絕,反而輕聲說:“像你這樣熱心又善良的人現在已經很少了。”
女人被誇得臉更紅了。
雲青岑在麵對女人的時候從不吝嗇讚美。
這是他曾經從他母親身上學來的東西,他母親在跟其她女人交際的時候,永遠都是各種溢美之詞,她曾經對他說:“青岑,你記住,麵對女人的時候要不停的誇她們,她們就會喜歡你。”
“女人跟男人不一樣,她們能得到的讚美很少,隻要你誇對了地方,她們將會成為你最好的朋友。”
女人小聲說:“那邊沙發沒人,把她扶到那邊去吧。”
雲青岑:“好,謝謝你。”
女人:“不客氣,對了,我叫楚悠,你叫什麼。”
雲青岑慢慢俯身:“我叫雲青岑,她叫張茹,是李展鵬先生的妻子。”
楚悠愣了愣,在雲青岑把張茹扶起來以後才捂著嘴說:“竟然是……”
但她沒有說下去,而是扶住了張茹另一邊的胳膊。
張茹晃晃悠悠地站直,在看到雲青岑臉的時候才鬆了一口氣,理智這才回籠,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雲青岑的手腕,身體一直在發抖。
人們都在交際,沙發區沒有人,張茹就這麼被扶到了沙發上。
雲青岑過來之前就打發了任韞,他更喜歡在找樂趣的時候自己一個人行動。
張茹坐在沙發上,楚悠還很貼心的去給張茹要了一杯熱水,張茹捧著水杯,低著頭不說話。
她甚至不願意去看楚悠,她看到楚悠,就會想起以前的自己。
她結婚的時候,也跟楚悠差不多大。
楚悠站在旁邊,她把雲青岑拉到一邊,小聲說:“雲先生,李先生剛剛就在那邊,要讓他過來嗎?”
雲青岑歎了口氣:“還是彆讓他過來了,看張姐現在的樣子,還是不見他最好,免得被刺激得更嚴重。”
楚悠繼續小聲:“李太太挺可憐的,圈子裡的人都清楚。”
張茹在她媽媽的圈子都是個名人,楚悠這些當女兒的,在母親的閒聊中都知道了張茹的故事。
隻不過太太們都是把張茹當反麵教材講給女兒聽。
她們都覺得張茹最大的錯就是嫁的太輕易,她甚至沒有要求李展鵬公司的股份,也沒有在李展鵬的公司任職。
她們雖然表麵上是全職太太,但都在丈夫的公司掛著職,而且都是高層,不僅每個月有一份公司,還能提拔員工,培養自己的心腹。
一旦丈夫要跟她們離婚,那丈夫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她們把全職太太當做一個工作,這個工作的內容絕不是每天吃喝玩樂,照顧家庭和孩子,這個工作的實際內容是作為妻子,去製衡和抓住丈夫的弱點,這樣才能保證婚姻長久和自己即便離婚也能得到更多東西。
丈夫的公司有不少她們提拔的人,一群隻應該拿一兩萬,甚至幾千的人,拿上了過六位數的月薪,公司裡會有很多人對他們不服氣,想把他們拉下去。
而他們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沒什麼本事,一旦這些富太太不再給他們撐著,他們又要去乾月薪比現在少得多的工作。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他們會無比清楚的知道自己在誰的陣營裡,要為誰做事。
這就是太太們的智慧,成功的全職太太,不一定有管理公司的才能,但一定有把控人心的手段。
她們跟丈夫,更像是一種合作又互相製衡的關係。
而失敗的全職太太,就如同張茹,她把自己的一切都寄托在一個男人的良心上,而良心,恰恰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楚悠轉頭看了眼張茹,她很同情張茹,同時又有些看不起她。
雲青岑小聲說:“我過去跟她說幾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