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星幕,雲青岑站在窗邊,他向下看去,腳下的城市燈火通明,房裡沒有開燈,隻有屋外的燈光照射進來,倒映在地板上,斑駁如水。
落地窗開了一個縫隙,有風從窗外灌進來,吹動雲青岑的垂落的碎發,黑貓四肢修長,身體矯捷如豹,在雲青岑的腳腕和小腿來回磨蹭,長有倒刺的舌頭刮過雲青岑皮膚的時候,讓雲青岑覺得有些癢,就像發梢從臉頰劃過的感覺。
黑貓嘶啞的叫聲打破了屋內的沉靜,雲青岑蹲下去,伸出之間,黑貓揚起頭,把脖子送到雲青岑的指尖,任由雲青岑輕搔它的頸部。
雲青岑歎了口氣,寵溺地說:“真是越來越嬌氣了。”
黑貓連忙夾著嗓子,嬌聲嬌氣地叫了幾聲。
電梯的活動聲在寂靜的夜裡更加清晰,電梯門開的那一刻,雲青岑轉過頭。
門朝兩邊滑開,電梯裡的燈光照射進來,任韞的臉出現在雲青岑的視野範圍內。
任韞有一張笑時溫文儒雅,不笑時陰鷙冷漠的臉。
他走出了電梯,雲青岑站了起來,電梯門在任韞身後緩緩合上,隔絕了明亮了光線。
室內依舊沒有開燈,任韞能聞到一股若有似無的幽香,似乎是香水的味道,又似乎不是,他看見雲青岑站在客廳中間。
雲青岑在衝他微笑,眉目含情地對他說:“站在那乾嘛,過來。”
任韞朝雲青岑走過去,黑貓跳到了櫃子上,朝任韞嗚咽咆哮。
雲青岑這才想起來沒開燈,他問任韞:“要開燈嗎?”
任韞站在雲青岑麵前,他比雲青岑高半個頭,肩膀也比雲青岑更寬,他微笑著說:“不用。”
雲青岑:“喝酒嗎?我這兒有香檳和威士忌。”
任韞的目光膠著在雲青岑的臉上:“威士忌,有冰嗎?”
雲青岑笑道:“怎麼可能沒有。”
雲青岑走到廚房裡,開放式廚房,除了不適合做重口味的菜以外,幾乎完美,再加上雲青岑本來就不會做飯,這裡的廚房至今沒怎麼用過。
但酒櫃裡倒是放滿了酒,冰箱裡則是適合榨成果汁的鮮果,雲青岑從冰箱裡拿出冰桶,又從酒櫃裡拿出一瓶威士忌。
“怎麼突然想喝酒了?”任韞脫了外套,把風衣掛在玄關的衣架上,中央空調徐徐吹著暖風,他裡麵隻穿了一件薄款的羊毛衫,緊貼著他的身形,顯露出被衣物遮擋的肌肉,流暢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即便沒有露肉,也分外性感。
雲青岑站在廚房裡,挑了挑眉。
雲青岑喜歡美好的肉|體。
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已經不算人了,但鬼同樣能欣賞人體之美。
他拿著兩杯酒,坐到了沙發上:“無聊了,想找人說說話。”
雲青岑的手臂放在膝蓋上,身體前傾,抬頭看著任韞,在昏暗的室內,任韞卻能看清雲青岑的眼睛。
當雲青岑靠近他的時候,他甚至覺得雲青岑會一邊深情款款的說著情話,一邊把利器刺進他的胸膛。
但僅僅是想象,就足以讓任韞血脈噴張了。
“周旭堯現在在給你工作?”任韞換了坐姿,遮住了自己的“不雅觀”,並且表現的禮貌溫和。
雲青岑似乎沒有看出他的異常,而是喝了口酒,喝下去之後才含笑說:“旭堯很聽話,多數時候都很乖。”
任韞的手在膝前交握,他輕聲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不會比周旭堯差。”
雲青岑看著他,任韞也看著雲青岑,兩人的目光交彙,鼻息交纏,任韞支起身體,兩人越靠越近。
任韞貼近雲青岑,他靠在雲青岑的耳邊,鼻尖幾乎碰觸到了雲青岑的側臉,任韞的頭緩緩向下,最終停在雲青岑的肩膀上方。
雲青岑的頸動脈並沒有跳動,任韞的眸光微暗。
雲青岑沒有阻止他,反而偏過頭,讓任韞的動作更順暢。
就在任韞的嘴唇要碰到雲青岑皮膚的時候,雲青岑忽然伸手抓住了任韞的衣領,任韞被雲青岑強硬的動作操控,他抬起頭,直直的看著雲青岑。
雲青岑伸出另一隻手,他的指尖劃過任韞的眉弓,劃過任韞的鼻梁,然後是人中,最後才是唇。
任韞的嘴唇不薄不厚,但唇形很美,尤其是此時,任韞的嘴唇微張,格外性感誘人。
雲青岑的聲音很輕,沙啞低沉,跟平時截然不同:“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明明是在說正經話,但雲青岑的聲音卻充滿了曖昧,他輕聲說:“我以為……”
但是雲青岑的話還沒有說話,任韞就堵住了雲青岑的唇。
雲青岑沒有推開他,他的眼睛微闔,睫毛微微顫動,任韞的唇很軟,舌很靈巧,雲青岑輕哼了一聲,然後他反客為主,翻身而上,坐在了任韞的腿上。
但兩人的唇卻一直膠著,沒有分開,雲青岑的手按在任韞的胸口,手心之下就是任韞的心臟,他能感覺到任韞那顆跳動的心,像混亂的鼓點,激動又慌亂,像樂隊演出的高|潮,雲青岑咬住任韞的下唇,他的目光緊鎖任韞的眼睛,然後慢慢加重力氣。
任韞沒有反抗,直到鮮血從任韞的下巴流到他的脖子上,雲青岑忽然拉開兩人的距離,他舔了舔下唇,那裡全是任韞的血。
香甜又充滿原始的腥味。
雲青岑的雙手搭在任韞的肩膀上,他的脖子向後仰,在屋外的燈光下,他的身影無比優雅詭異。
雲青岑的手挑起任韞的下巴,拇指摩擦著任韞還在流血的下唇,他輕聲問:“疼不疼?”
任韞知道什麼樣的話能取悅雲青岑,他衝雲青岑笑:“還能更疼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