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處跟人說這個女生就是拜金女,說女生放蕩,跟好幾個男同學發生過關係——還是同時。
甚至造謠她喝醉酒被輪|奸。
那個女生在高二的時候轉學了。
而男生在追求她的時候,也高喊著“我願意為你付出,我心甘情願,哪怕你不答應我”。
人都是貪心的,有了一就想要十,有了十就想要百。
比如他剛“複活”時去找了傅明睿,傅明睿最開始不也對他百依百順嗎?但是過不了多久,傅明睿就開始妄想掌控他,把他變成獨屬於傅明睿的金絲雀。
更彆說趙鶴軒秦毅周旭堯他們了。
在雲青岑眼裡,他們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彆大概就是他們比普通人有錢一點,長得好一點。
但他們都不能讓他心動。
雲青岑看了眼韓楠:“既然你們無所事事,不如幫我做件事。”
韓楠馬上興奮起來:“什麼事?”
就連妻鬼都一臉向往的看著他,隻有楊三娘和夫鬼瑟瑟發抖。
“去幫我把這幾個地址核對一下。”雲青岑把寫好地址的紙交給了韓楠,“小心一點,幫我看看這些地址有幾個是真的,哪些地方真的有像昨晚的惡鬼一樣,甚至比他還強的鬼。”
韓楠雙手捧著那張紙,像是捧著黃金,她的眼睛亮得不可思議,然後轉頭看了眼楊三娘。
楊三娘大驚失色:“妾、妾要跟著……”
韓楠很不客氣:“難道當了鬼你還想過大家閨秀的日子?能不能有點夢想?”
楊三娘:“……”
妻鬼倒是說:“我跟你們一起去,還有我老公。”
她老公臉上寫滿了不樂意,但老婆現在這麼凶,他再不樂意也沒辦法。
雲青岑看著他們離開之後才去吃早餐,午餐是叫的外賣,下午雲青岑又給周旭堯打了電話,跟他報了個平安——他手機都快被周旭堯打爆了。
這棟樓又是非住戶不能進。
周旭堯聽雲青岑輕描淡寫的說完之後才鬆了口氣:“幸好你沒出事。”
“我晚上過來找你?”周旭堯試探性的問。
但雲青岑立馬回絕了他:“不用了,鶴軒約我今晚去看音樂劇。”
周旭堯:“……他可真閒。”
雲青岑笑道:“好了,酸味都要溢出來了,你明天早上來見我吧,早上七點,正好我們能一起吃個早飯,順便給你一個驚喜。”
至於驚喜是什麼,雲青岑沒有直接說出來,但等周旭堯見到他,自然就知道了。
趙鶴軒來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半,歌劇則是晚上七點開演,中間的時間夠他們倆吃一頓晚餐。
雲青岑穿著很隨意,他換了一身更青春一點的衣服,銀白色的棒球服配牛仔褲,還戴了一頂鴨舌帽,穿著這樣去看音樂劇的估計不多,畢竟趙鶴軒訂的票,去的人就算不是西裝革履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但雲青岑不在乎,他甚至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沒有多少能限製他的東西了。
對於感情遊戲他也失去了興趣,至於表演欲——等碰上了讓他想表演的人再說吧。
雲青岑下樓後幾乎是立刻就看到了等在街邊的趙鶴軒,趙鶴軒果然像他想的一樣,穿著一身西裝,但並不是非常正式的黑西裝,而是略帶休閒風的日常西裝,天氣漸冷,隻穿西裝已經有些涼了,但趙鶴軒似乎渾然不覺。
直到雲青岑快要走到趙鶴軒麵前的時候,趙鶴軒才像是忽然被人打醒了一樣。
雲青岑摘下帽子,抬眼對趙鶴軒笑道:“怎麼,十多年沒見這張臉,認不出來了?”
此時的雲青岑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血色,但這無損他的俊美,反而因為蒼白更加了幾分神秘,他衝趙鶴軒眨眼,趙鶴軒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雲青岑:“嗯?怎麼不說話?嚇到了?”
趙鶴軒的表情很古怪,像是想笑,又像是想哭,最終他靠在車門上,擦掉了眼角的淚,然後衝雲青岑笑:“我隻是有點被嚇住了。”
他當然記得雲青岑的臉,這張臉刻在他的腦子裡,心臟上,刻在他的靈魂深處,讓他一秒都忘不掉。
這張臉既是他的美夢,也是他的噩夢。
趙鶴軒深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來:“先上車吧。”
晚上吃的是西餐,雲青岑不是很感興趣,牛排隻吃了一半,倒是酒喝了兩杯,多吃了幾口沙拉。
吃飯的時候雲青岑跟趙鶴軒聊了點最近的事。
趙鶴軒還是老樣子,溫文爾雅,依舊戴著雲青岑送他的金絲眼鏡,他們之間相處並沒有生疏感,或者說雲青岑不會讓任何人有生疏感。
多數時間趙鶴軒走在看著雲青岑的臉發呆,餐廳裡也有不少人偷看雲青岑。
雲青岑的臉就是最大的殺器,沒有人能對他視而不見,哪怕蘇銘跟他的相似度那麼高,隻要兩個人站在一起,人們就會知道誰才是劣質的仿冒品。
可見“上帝”造人時為了突出蘇銘的美,把雲青岑造成了什麼樣。
“走吧。”雲青岑站起來,“時間快到了。”
趙鶴軒從善如流的站起來,跟雲青岑一起離開餐廳。
他們走後,餐廳裡的人才議論起來。
“為什麼我剛剛沒照張照片?”
“他真的好帥!絕了!如果沒有整容真長那樣,我的天……明星都沒他好看吧?”
“我之前在我爸的公司年會上看到過幾個明星,都是公認的大帥哥,我覺得沒他好看,他剛剛走過去的時候我仔細觀察了一下,簡直像是沒有毛孔,彆說五官,皮膚都絕了。”
“就算是整容的我也行啊,你見過幾個整容的能整的這麼帥?”
“也是……整容也要看底子,我又開始絕望了。”
初冬,天黑的早,這個時間外麵已經暗了,趙鶴軒想脫了外套給雲青岑披上,卻被雲青岑給製止了。
“我不怕冷。”雲青岑朝趙鶴軒笑,“你自己穿吧,彆感冒了。”
趙鶴軒忽然說:“這段時間我很擔心你。”
他有很多話想說,想說雲青岑跟他沒見麵的日子他有多麼心急,有多麼焦慮,但最終他沒有說出自己的感受。
雲青岑語氣平淡:“我能出什麼事?不用擔心。”
他們又上了車,趙鶴軒帶他來的並不是公開售票的劇院,嚴格的說這是一個私人劇院,擁有者是一位極度“附庸風雅”的老總,他是否能欣賞歌劇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砸錢把世界知名的劇團請過來。
然後再給想邀請的人發邀請函,這裡的票,就是邀請函。
既能炫耀財力,又能把想拉攏的人拉進自己的圈子裡。
所以今晚過來的人,男人基本都西裝革履,穿休閒服或風衣的也有,但多數都挺好麵子。
女伴們都拿著奢侈品包包,身上帶著奢華的飾品,好像他們都不是來看歌劇的,而是來走秀的。
但雲青岑完全不在意。
就在雲青岑正要跟趙鶴軒一起進去,轉頭的瞬間,他突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站在原地,一時有些想不起對方的名字,但他很快想起來了。
——郎焯。
郎焯,一個所有人中最不出彩的人,他自然有張英俊的臉,但他沒有其他人那麼出眾的家室,他出生在一個普通的小康家庭,跟雲青岑認識,也不過是雲青岑覺得鄭少巍煩人,隨手抓了個擋箭牌。
但郎焯也是所有人中最死心眼的那個。
他是唯一一個做到了付出一切的人。
他有多少,就給了雲青岑多少,毫無保留。
雲青岑看向他。
郎焯似乎察覺到了雲青岑的目光,正跟人說話的他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交纏上了。
“進去吧。”趙鶴軒攬上了雲青岑的肩膀。
雲青岑轉過頭,跟趙鶴軒一前一後過了安保。
而他身後,郎焯正焦急的穿越人群,他從未這樣失態過,他臉上的表情,額頭的汗,緊繃的嘴唇,僵硬的身體,無一步昭示著他的失態。
“哥!你乾嘛啊!”跟郎焯一起來的妹妹跑過去追上了郎焯,拉住了他的胳膊。
當郎焯轉頭時,妹妹卻呆住了。
她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哥哥。
慌張、脆弱,好像他在忽然之間被擊垮了。
郎焯看著自己的妹妹,他的眼圈有些紅,聲音在發抖,他說:
“他不見了,我又把他弄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