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青岑看著陳堯送的那支表,轉手就把表送給了滕璟:“好看時間。”
滕璟是個老實人:“有手機,不必。”
林苗在旁邊說:“滕哥,男人的手表就跟女人的項鏈一樣,沒什麼實際作用,裝飾品。”
滕璟這才收下。
林苗忽然問:“雲總,周哥這幾天怎麼沒來?”
雲青岑風輕雲淡地說:“他有點私事,跟我請假了。”
林苗:“哦,對了雲總,我自己在家烤了點小餅乾,給你們都裝了一袋,我去拿給你們。”
公司裡女生多的好處是,雲青岑從來不缺零食,前段時間還有人帶來了自己做的小米鍋巴,乾活乾得好,還能給老板送零食,這是多好的員工啊。
雲青岑覺得自己火眼金睛,現在完全不承認他當時是看臉招人。
三天後,陳堯自己開車來接他。
原本雲青岑是想帶著滕璟一起去的,但又一想,之後遇到惡鬼還要讓滕璟幫忙,那現在就彆動用了。
人情,越用越少,關鍵的時候用才有用。
雲青岑就沒帶滕璟,自己上了陳堯的車。
陳堯在去的路上對雲青岑說:“雲先生,馮家有四房,請你的是三房的孫子馮惠國先生,另外四房,加起來八個,都請了人,有些是行裡出名的大人物,雲先生年輕,他們還是說幾句酸話,你就當沒聽見吧。”
說完還拿自己舉例:“比如我,這麼大年齡,在他們那都還是小輩,長輩說幾句也沒什麼。”
雲青岑笑著說:“陳哥也是受過氣的?”
陳堯:“受氣的時候多了去了,我就這個脾氣,硬不起來,軟脾氣的人在哪兒都被欺負。”
雖然陳堯沒什麼真本事,又隻擅長經營,但雲青岑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陳堯窮苦出身,一朝得勢也沒改頭換麵,有錢了以後給家鄉捐錢,資助貧困學生,給山區捐學校或者圖書館,他就算有九分壞心,隻有還存有這一分真正的善心,就是個好人。
雲青岑不討厭好人,也不討厭善良的人,他覺得這些他無法理解的人都不錯。
但他是沒有那麼多善心去揮灑的。
陳堯把雲青岑載去了馮家的彆墅,馮家彆墅很大,雖然不是四房都住一起,但這房子是民國時期的老宅洋房,後來經過翻修,馮家老爺子和四房才搬進去,四房雖然不是大房太太,不過馮家老爺子才是當家做主的那個,不給大房麵子也就不給了,誰也不能說他什麼。
洋房嘛,雖然是翻修的,但曆史底蘊在那,就比普通的彆墅強。
彆墅修的再現代化,再高科技,也不如一棟老洋房。
到了以後是馮惠國親自下樓接的他們。
馮惠國快五十了,作為孫子,自己的孫子都有了。
他氣質不差,但眉宇間帶著濃烈的憂愁,見到雲青岑的時候愁得更厲害了,還把陳堯拉到一邊去說話:“這麼年輕,能行嗎?”
對中醫和方士道士來說,什麼本事都比不上下巴長得白胡子,不夠老就沒人信。
陳堯也沒有拍著胸脯打包票,而是說:“馮先生,我請他來,已經是找了不少人了,能有把握的就他一個。”
馮惠國摸了摸腦門——大腦門鋥光瓦亮,幾可鑒人。
“行吧。”馮惠國也沒辦法,這個時候不能再去找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跟馮惠國長得有幾分相似的男人走過來,年齡看起來也沒什麼差彆,他先跟陳堯打招呼,然後才攀著馮惠國的肩膀說:“惠國啊,人找到了嗎?不會就是陳先生吧?我記得陳先生是專精風水的?”
馮惠國不太願意說是雲青岑,這麼年輕,太容易丟臉了。
但馮惠和沒有放過他,馮惠和介紹身邊這個至少四十的男人:“這是吳大師,師從吳佑先生。”
吳大師留著一把山羊胡,人瘦,穿著中山服,看起來就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
吳大師摸了摸胡子,笑著說:“我剛過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小孩,也是馮先生請的人?”
趙惠和裝模作樣的看過去,眯著眼睛,似乎剛把雲青岑看清楚,然後擺擺手:“我不認識,估計是哪個傭人的孩子,我讓人把他喊走。”
趙惠國這才隻能開口說:“彆,那是我請來的雲先生。”
吳大師吃驚道:“這麼年輕?”
趙惠和一唱一和:“惠國,就算你不是真心給爺爺找人,也不能隨便拉個小朋友充人數啊。”
“吳大師可是我登了十多次門才答應跟我來的,得誠心。”
趙惠國臉都僵了,氣得說不出話。
吳大師還添油加醋地說:“做我們這一行,二十啷當歲也隻能學個皮毛,馮先生彆嫌我說話不好聽,你與其讓他進去,不如現在就讓他走,找不到人總比找了個半吊子好。”
趙惠和拍了拍手:“對,就是這個道理。”
陳堯強行挽尊:“雲先生雖然年輕,但世界上不是沒有二十多歲的天才,周老的徒弟成名的時候也才十多歲嘛。”
吳大師皮笑肉不笑地說:“我剛知道,原來現在天才按斤賣了。”
他們正陰陽怪氣著,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了青年清朗大方的聲音:“大師,說人壞話當麵說,背後說人不好吧?”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