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色的珠子上燃著一簇簇青色火焰,在夜裡發著詭異的磷光,隻可惜不算亮,不能當燈來用。
韓楠他們圍了一圈,一起看著這顆珠子。
雲青岑坐到沙發上,他還在吸收自己吃的那半截,他閉著眼睛,微抬著下巴,臉上滿是沉醉。
屋內沒有開燈,外麵則是璀璨燈光,那光束照在雲青岑臉上,照得他皮膚慘白,嘴唇殷紅,像是故事裡引|誘旅人的鬼魅。
“老大……”韓楠轉頭,看見雲青岑的時候她又迅速轉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此時氣溫有點高。
等雲青岑吸收完了,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自己身體裡。
“你們自己找地方待一晚上。”雲青岑沒什麼表情。
韓楠他們問都不會多問,雲青岑一個指令他們就一個動作,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雲青岑等他們離開後,才對在自己的腳邊蹭的黑貓說:“小可愛,去幫我把馬哥請過來。”
黑貓舔了一口雲青岑的小腿,“喵喵”叫了兩聲,撒夠了嬌之後才隱沒入地板。
還要很長時間黑貓才能派的上用場,黑貓是雲青岑的一部分,對雲青岑而言,黑貓才是他唯一信任的存在,它也是他,所以永遠不會背叛他。
如果黑貓像任韞一樣有了自己的意識,雲青岑隻會當機立斷的毀了它。
有了自我,就會想要自由,這對雲青岑來說就相當於背叛。
他控製一切,任何反抗都是對他的挑釁,而雲青岑永遠不會接受這種挑釁。
黑貓很快就把馬哥請了上來。
馬哥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他一見雲青岑就迫不及待地問:“找到了嗎?”
雲青岑微笑著身後,指向桌上的珠子,眼底滿是狡黠:“馬哥請看。”
馬哥幾乎是飛撲過去,他拿起那顆珠子的瞬間就知道雲青岑沒有騙他,但很快,他的眼神變了:“這是你抓的?”
他轉過頭看雲青岑,目光灼灼,還帶著一點警惕。
“怎麼可能。”雲青岑聳聳肩,走去酒櫃前給馬哥拿酒,開了櫃門以後說,“請了人幫忙。”
馬哥把那顆珠子收好,他皺著眉問:“青岑,這可不是普通惡鬼,換做是我,我也沒有十足把握,連三成都沒有。”
雲青岑想起滕璟“毆打”這隻惡鬼的樣子,輕鬆的好像一個成年人踩死一隻螞蟻。
“馬哥拿去交差吧,正好升職。”雲青岑笑吟吟地說,“要不要喝一杯?”
馬哥原本拿上珠子就想走,但一聽到有酒喝,又坐下了,矜持地說:“就喝一小杯。”
最終一瓶酒都被馬哥喝光了,他喝完之後就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地府的事:“黑白無常出馬才抓回了五隻,還有十幾隻在外麵,不說閻王老爺們不能離開地府,就說黑白無常這樣的鬼神有幾個?哪怕是把判官也派出去,那十幾隻鬼恐怕也要幾年才抓得完。”
“黑白無常現在還在養傷。”馬哥醉醺醺地抬起頭,“我把這隻抓回去,說不定還真能得到重用。”
他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一大堆,雲青岑就安靜的聽著,時不時的還給馬哥剝兩顆鹵花生。
馬哥看著雲青岑,忍不住問:“你讓誰幫的你?凡人沒有這樣的本事。”
雲青岑倒是毫不避諱地說:“滕璟。”
酒杯從馬哥手裡滑落,直接摔到了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酒順著地板的接縫往外蔓延。
馬哥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被人強行撐開了一樣,他的嘴唇幾次張合,好不容易擠出一句:“你這是……與虎謀皮……”
雲青岑點點頭,他歎了口氣,一臉無奈地說:“馬哥,想要搏一條路出來,就得膽子大,我不可能一直東躲西藏,你說是不是?哪怕有你護著,但將來的事都說不準。”
馬哥:“滕璟……被關在無間地獄裡上千年了,他不僅殺了戰俘,還屠了城,卻一點都不悔過。”
雲青岑想起滕璟提起這些事的樣子,一臉認真地對馬哥說:“因為他覺得自己在做對的事,他隻保護他的國民。”
他的行為都被他自己合理化了,因此並不會愧疚後悔。
隻要死的不是自己人就行,哪怕殺的那些人也跟他是同樣的膚色,說同樣的語言,吃同樣的食物也一樣。
他是個強大又堅定的人。
但並不意味著他是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
不過雲青岑可以肯定的是,滕璟也不像他,不是個自私利己的壞人。
馬哥也知道自己說不通雲青岑,隻能歎氣:“總之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跟他走太近。”
雲青岑一臉感動道:“馬哥,我知道。”
馬哥站起來,伸長胳膊揉了揉雲青岑的頭,就像個憂心忡忡的長輩,不放心孩子自己一個人打拚,馬哥認真地說:“如果出了什麼事,你讓黑貓來找我,我想辦法把你藏起來。”
雲青岑:“好。”
把馬哥送走之後,雲青岑一個人坐在客廳裡,他不怎麼會規劃自己的以後,活著的時候,他從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永遠不會去憂心明天的事,至於未來,那更是遙不可及,他甚至覺得時間很緩慢,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太長。
當鬼的時候他就更沒有時間概念,也更不會規劃了。
每天隻想著能去哪兒找更強的鬼吃。
他並不是崇拜力量,而是不願意任人宰割,被彆人左右。
而現在……
雲青岑其實也沒有規劃,他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脫離地府控製,如果實在無聊,自己把自己弄魂飛魄散也行。
反正他對投胎轉世沒有任何向往,投胎以後他也就不是他了,既然不是他,他才懶得管。
他想完之後也沒有回房間睡覺,而是下樓打車去找任韞。
要把上次沒睡完的睡了,不然等滕璟把任韞吸收了,那就睡不成了。
這段時間任韞都很忙,他知道滕璟在找自己,也知道滕璟已經找到了,至少知道他在這座城市,他能隱藏的時間越來越短,在跟滕璟的對抗中,他是弱勢的那一方,滕璟是他的本體,是他的“歸宿”,但偏偏他有了自我意識,有了自己的愛恨。
他自認為自己是獨立的存在和個體,已經不屬於滕璟了,產生了對抗意識,至於能不能贏,他心裡其實沒底。
任韞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顆金色的丸子——這是蛇妖的妖丹。
他這段時間都忙著“捕獵”,好不容易才緩下一口氣。
動物百年成精,千年成妖,在成妖之前,它們要躲過天敵,躲過天災,並且不被人類抓住或者弄死,還要有機緣。
一百萬條蛇裡,隻有一條有可能成妖。
任韞把妖丹吞入腹中。
任韞忽然彎下腰,他的身體在那一瞬間變得近乎透明,然後再次慢慢凝實,他的小腹處疼痛難忍,蛇妖的妖丹是他能找到的最強大的妖丹,之前能找到的都是些精怪的內丹,有用,但想跟滕璟抗衡就是癡人說夢。
隻有這顆妖丹能讓他直麵滕璟。
哪怕他不能戰勝滕璟,至少也可以逃跑。
不至於被滕璟輕而易舉的吸收回去。
“吃壞肚子了?”
任韞猛然抬頭,跟雲青岑四目相對。
雲青岑蹲在他麵前,頗有些遺憾地說:“不舒服?”
那他就白來了。
任韞深吸一口氣,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什麼,你怎麼來了?”
雲青岑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過來看你。”
任韞有些艱難地站起來,他全身都被劇烈的疼痛裹挾,用儘力氣才能讓自己不顫抖,他甚至擠出一個笑容,對雲青岑說:“任博不在,阿姨也放假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邁開步伐,那劇痛幾乎要打倒他了。
但下一秒,雲青岑就攬住了他的腰,扶住了他,雲青岑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放在任韞的小腹上,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眯著眼睛說:“你吃了什麼?”
任韞:“蛇妖的妖丹。”
雲青岑挑挑眉:“那還真是便宜我了。”
任韞罕見的有些迷茫,他輕聲問:“什麼?”
雲青岑已經把他按在了沙發上,任韞還是疼,疼得額頭冒出了冷汗,但雲青岑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他坐在任韞的小腹上,低頭咬住了任韞的脖子,任韞沒有絲毫反抗,反而獻祭般揚起了頭。
此時此刻,雲青岑覺得任韞有一種脆弱的美。
他並不討厭,反而覺得任韞更美味,更令人垂|涎。
雲青岑咬開了任韞的脖子,慢慢品嘗著鮮血的味道。
他的舌尖滑過任韞的皮膚,讓任韞全身顫抖。
雲青岑撩起了任韞的衣服,手指滑過任韞的腹肌,再慢慢往上。
任韞已經不覺得疼了,他的大腦極度亢奮,亢奮的也不僅僅是大腦,還包括他那從未用過的地方。
就像車的換擋器,雲青岑隔著布料握上,在任韞的耳邊笑:“彆動。”
任韞轉過頭,癡癡地看著雲青岑的側臉。
雲青岑朝他眨眨眼睛:“要聽話。”
任韞沙啞地應道:“好。”
他會讓雲青岑知道,他永遠是最聽話的那個。
誰也無法替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