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魏家莊子,秦衍沒往密林裡鑽,而是順著濃鬱夾道的小路上了官道。
她要進城。
小跑一段路,已是手腳發軟,頭昏眼花,腹痛腰酸,渾身直冒冷汗,哪哪都難受。
小產本就對女人的傷害大,又是生生被打小產的,漫說問醫治療,期間還勞累碰冷水。
且很可能流不乾淨,根據惡露不斷的情況來看,十有**。
還有感染的問題,這可半點馬虎不得。
急需買一些炮製過的中草藥排泄穢物,調理身體。
考慮到身無分文,路上秦衍就琢磨生財之道。
這個世界貌似格外信奉道教。
去街上擺攤好了。
羅盤、寶鏡、桃劍這些工具沒有也沒關係,憑自己的真本事混幾兩銀子應該輕而易舉。
直接撕下一塊裙擺,路過一戶人家進去要了一根柴火炭寫字。
費一番周折入了城,秦衍隨意找個街口,樹枝一插,紅布隨風飄揚,紅底黑字寫著:測字,尋物,不準你打我。
強忍著身體的各種不適,秦衍坐在樹蔭下苦等生意上門。
然而人家一看她的年紀,一身古怪的紅色打扮,要行頭沒行頭,要信任度沒信任度,路過的人也就看稀奇一樣瞥幾眼。
擺攤半天,無人問津。
有點感受到被現實毒打的秦衍幾次萌生了逮個衣著光鮮的富人,拖巷子裡借點銀子花花的念頭。
好在她好歹是在社會主義國度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知道光天化日搶劫百姓是極大犯罪,另外京城的治安看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時不時能看到穿梭在街道上巡邏的金吾衛。
憑她現在的身體狀況,跑又跑不快,萬一遭逮去蹲班房,可就麻煩了。
因此,到底沒有輕舉妄動。
一文錢沒賺到,腹痛卻是經久不息,一浪接一浪,秦衍心情鬱悶,再次掃了眼街對麵衣不蔽體的新鮮生魂,來的時候小家夥就蹲在那裡。
不去投胎等什麼呢?
秦衍想想,衝他招招手。
小家夥死前約莫五六歲的樣子,膽子比較小,看見生人招手,小身板往後縮了縮,緊貼著牆,渾圓可愛的大眼睛不停眨巴眨巴。
大概是因為隻有這個姐姐能看見他,小家夥終於還是抖著腿肚子走過來。
“叫什麼名字?”
“宋思源。”
“你在哪乾嘛?”
“等我大姐。”
秦衍一挑眉,看來是和家人走失,遭逢了意外。
“你有秘密小金庫嗎?”生前有沒有隨年錢藏在彆人找不到的地方啥的。
這話題跳躍的。
宋思源轉轉眼珠子,搖搖頭。
秦衍惆悵望天。
一低頭,小家夥在她腳邊磨蹭,想靠近又不敢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