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將走到後廚門口,顧芊就被陳向前幾個堵住了去路。
“咋了?”
三個人相互使了個眼色,派了羅彬上前。
他小心翼翼地問:“顧芊,上回咱們幾個賭的事兒……你真沒放心上了?”
搞半天把她堵在這裡就為了這事兒啊。
“早沒事了。”她無語地擺擺手,推開人就要往外走。
“哎——”羅彬把人拉住,壓低了嗓音又問:“那你住了好幾天的院,是不是傷得很重啊?醫生怎麼說的,沒什麼大問題吧?”
顧芊無奈拂開他的手:“有問題我還能站在這裡跟你心平氣和地講話嗎?”
陳向前插嘴:“你保證,說你沒事,並且不責怪我們那時候做出的糊塗事。”
顧芊:“……我保證,我不僅沒事還不怪你們,好嗎?”
能彆擋道了嗎,她想回去休息了啊!
“行。”三人總算心滿離,步伐都肉眼可見地輕鬆了起來。
……
夕陽西沉,紅紅的一輪懸在天際,晚霞灑落下來,將後廚與練舞房之間一段空曠的道路映地五彩斑斕。
顧芊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外走,途徑舞蹈房門口,聽見裡頭傳來婉轉美妙的交響樂,停下腳步聽了一會兒。
本來好奇想瞧瞧裡頭是個什麼樣的情況,卻見大門和窗戶都緊閉著,啥也看不見,便沒趣地走了
沒走一段路,她又被人堵住了。
以為又是他們幾個,眼前出現的卻是時下最時髦的軍裝綠。
男人生得高大,顧芊仰著頭才能看到他的臉。
卻因為角度恰巧逆著光,她看不清麵前人的五官。
看不看得清並不重要,她也沒想看清來著。
遂繞道而行。
沒想到她往左一步,那男人便往左移一步;她往右邁一步,男人就往右跨一步。
“……”如此反複再三,顧芊整個崩潰了。
乾脆站住不動,側邊靠在舞蹈房牆壁邊上,讓他先過。
沒想到軍裝男人一動不動,仿佛老僧入定,一手插在褲兜裡,一手自然地垂放在大腿一側,就是不走,就是不讓。
什麼毛病?
顧芊抬起頭,一手蓋在眼睛上,企圖遮擋掉炫目的陽光,便於看清眼前的男人。
手剛剛抬起,就被他扣住,拖著往舞蹈房的背麵走,那裡渺無人煙,適合作案!
“哎——”
顧芊猝不及防,彆他拉了個正著,眨眼的工夫就被他扔倒在牆角。
嘶——堅硬的牆體擦過顧芊的額頭,好巧不巧就在她額跡纏繞紗布的一塊,疼得她倒抽一口氣。
“喂!什麼人!這裡可是文工團!你想做什麼?”
她拍拍屁股站起來,這裡背光,她才終於將男人的臉看了個清楚。
嗯?這不是下午跟人打架的帥哥嘛。
好端端的把她拉到這裡做什麼?
顧芊腦洞大開,短短一分鐘,已經在腦海裡設想了無數種理由。
男人步步緊逼,猝不及防出聲了。
“顧芊。”
男人低沉的嗓音比舞蹈房的交響樂還要深沉。
顧芊愣住:“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雙手插兜,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纖長的睫毛比女人還要優越,顧芊這時候卻沒工夫欣賞美男姿容。
她猛然一拍腦殼。
後勤部大門口的宣傳欄上,不就貼著後廚所有員工的大頭照和名字嗎!
學徒工也有!
“咳咳。”顧芊站直了身體,忍住額上的疼痛,放低了姿態:“你是什麼人?這是要……?”
他挑了下眉,睫毛的陰影落在深邃的眼窩下:“怎麼,今天下午的事兒,這麼快就忘了?”
“啊?”顧芊滿頭黑線。
不是吧,打架的事兒還真被他發現了?
那他想做什麼呢?
殺人滅口,興師問罪?
男人仍舊盯著自己看,一雙略帶凜冽的眼睛,如沼澤般危險難測。
顧芊悻悻地摸了摸臉,笑道:“抱歉啊,下午我真不是故意要看的,不過我發誓,我什麼也沒說!而且我壓根不認識你,我犯不著到處傳播你打人的事兒。”
文工團紀律森嚴,尤其是眼前這男人穿著軍便裝,要是被領導曉得他在團裡打架,後果必然嚴重。
語畢,男人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古怪。
他眉鋒微蹙,額前幾縷硬挺的碎發落下,黑眸嗜著光,像野狼狩獵時那般深幽。
顧芊以為他生氣了,馬上豎掌發誓:
“真的,我保證!我真沒跟人說,除了我,沒人知道的!這件事兒我會爛在肚子裡,你大可放一百個心!”
顧芊眼露真誠,卻見男人的表情更古怪了。
那樣子,就好像生吞了一千隻蒼蠅似地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0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