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而言之,要先行動起來才行。
儘快租個房,稍微布置一下固定的取景框,就可以開工了。
早開工早賺錢,到時候他隻需要在把工作時間縮減一下,控製在秦煜城的上班時間之內,問題應該就不大。
畢竟秦先生是個工作狂呢。
牧沐想著,把賬本一合,塞進床頭櫃抽屜,紮上頭發,轉身出了門。
在他拿著軟管給被曬得有點打蔫的梔子澆水的時候,門口響起了門鈴。
柳高明沒有到六樓的電梯卡,微信叫牧沐,牧沐又沒回複,他隻能跑到單元樓下,乖乖按門鈴。
牧沐上門口打開對講機看了一眼,被柳高明那一頭橙紅色的頭發刺到了雙眼。
他還記恨著這傻狗那一句“生理期”的迫害,開口語氣涼颼颼地:“你有事?”
柳高明不好意思的“誒嘿”一聲:“姐,我來蹭早、早飯。”
被那一聲“姐”哽住的牧沐吐出一串省略號。
“……早飯?”
柳高明可憐巴巴地看著監控頭。
牧沐深吸口氣,按了開門。
萬萬沒有想到,柳高明說“蹭幾天飯”的這個蹭飯,竟然是從早上算起。
牧沐回到露台繼續澆水,沒多久就看到柳高明躥了進來,他甚至在昨晚上就拎了雙客用拖鞋上來,給他自己穿。
傻狗的目光隨著牧沐手中的水流移動,搖著尾巴:“姐,我哥呢?”
牧沐:“……”
雖然能理解男性的友誼很容易變得不分彼此稱兄道弟,但你們大可不必把我算進去!
牧沐無感情回答:“他還沒起。”
“噢。”柳高明點頭,看著牧沐專心致誌的搗鼓那些花花草草。
生機勃勃,姹紫嫣紅。
而美人如花,生在其中。
被捏扁的軟管呲出來的水幕邊緣碎成了薄霧,將初升的朝陽折射出七種顏色的光芒。
穿著寬鬆居家服的長發美人頭發蓬鬆而隨意的挽著,碎發輕晃,站在薄霧之後,透著朦朧如夢一樣的慵懶。
柳高明看得正入神,肩膀冷不丁地被拍了一下。
他一個激靈,猛地轉過頭。
秦煜城端著杯水,看了看他,又看向牧沐,麵無表情:“很好看?”
柳高明十分誠實:“好看。”
秦煜城聽到這個答案,片刻,轉過頭,跟柳高明對上視線:“嗯,我也覺得很好看。”
不然也不至於被騙得那麼慘。
秦煜城喝了口水,走進了廚房。
柳高明看著秦煜城的背影,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自己行為的不妥,屁顛屁顛的跟了上去,解釋:“哥,我沒彆的意思,就,單純的欣賞。”
秦煜城聞言,瞥了一眼柳高明:“就算你不是單純的欣賞,我覺得他也看不上你。”
柳高明:?!
乾什麼乾什麼?
怎麼突然人身攻擊!?
秦煜城打開了冰箱。
他說的可是實話。
牧沐對柳高明的嫌棄和避讓幾乎是寫在了臉上。
其原因估計是柳高明過度的熱情和毫不自知的迫害。
這大概就是貓對狗的天然排斥了吧。
秦先生如是想,又突然意識到如今的牧沐對他好像也挺排斥的。
秦煜城:“……”
秦煜城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好像天塌了一樣傻住的柳高明,又轉回了頭。
他跟這傻狗怎麼可能會是同一物種。
這根本不可能。
牧沐澆完水,發現架子上的山地玫瑰生出了花箭。
他有些驚訝,沒想到這盆山地玫瑰竟然養到了可以開花的年紀。
原主養了這麼多年?
還是說從彆人那裡搞來的?
牧沐疑惑著,轉頭從工具房裡找來了剪子,砍掉了花箭,又檢查了一遍彆的多肉,發現大家都乖乖的沒有開花之後,心滿意足的去掃積水。
秦煜城在柳高明佩服的注視下拌好了三份沙拉,用黃油煎了六片吐司,做了三份午餐肉三明治,溫好了牛奶。
牧沐處理完了露台上的綠植們回來的時候,一進門,黃油的奶香味就撲麵而來。
他一愣,看到秦煜城端著牛奶和三明治從廚房裡出來。
牧沐看看牛奶和三明治,又看了看秦煜城。
牧沐:“……?”
我失業了?
秦煜城把手裡的牛奶和三明治放到了牧沐這幾天習慣坐的位置上,看了一眼牧沐。
牧沐驚疑不定地坐了下來,掀開三明治煎得焦脆的吐司蓋瞅了一眼。
夾心裡有午餐肉、白菜心和煎雞蛋,還有作為調味的蛋黃醬。
很正常的早飯。
牧沐伸手去拿牛奶。
秦煜城回了廚房,跟柳高明一起把剩下的兩份牛奶三明治跟沙拉也拿了出來。
牧沐“哢擦哢擦”地啃著三明治,驚覺味道還不錯。
不過也是。
吃過苦的孩子怎麼可能不會做飯呢?
牧沐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設定,轉而想著今天要去看房子的事。
本來牧沐還打著算盤想白嫖一套租房,直接在秦煜城給的租房裡搞工作室。
到時候就算秦煜城上門來,看到他在搞縫紉,他也都已經找好理由了。
就直接聲淚俱下,說秦煜城你好狠的心!我沒有錢了隻能這般維持生計!
這樣秦煜城的報複心一定能夠得到空前滿足!
但很可惜,秦煜城看起來並沒有賣掉這套房,把他塞進冷宮的想法。
這個劇情變了,牧沐也沒辦法。
他也隻能退而求其次,自己出去租。
可是租房是需要身份證的,電子身份證可不好使。
而之前在民政局的時候,秦煜城這狗東西把他的全套證件都拿走了。
——雖然那套證件是假的。
牧沐在小程序登記的電子證件裡看到了,不管是戶口本、身份證還是駕駛證,那上邊的性彆寫的都是女。
可就算那套證件是假的,牧沐手裡也沒有真的啊!
鬼知道原主把真的證件藏哪兒去了!
不過既然那套假的證件能用來辦結婚證,想必用來租房也沒有問題。
隻是……
牧沐咬著三明治,看向秦煜城,又瞅了一眼柳高明。
柳高明算是外人。
他趁著有外人的時候問秦煜城要身.份證,說不定能夠做得到?
思及此,牧沐當機立斷,開口:“秦、呃……老公。”
秦煜城看向牧沐。
牧沐鼓起勇氣,直接問:“我身.份證呢?”
秦煜城一頓,對牧沐這個問題有些出乎意料。
說實話。
秦煜城並不覺得一套證件真的能卡得住牧沐。
這個人手裡應該有另外一套完整的證件才對,這也是為什麼他始終認為牧沐留在他身邊一定是彆有目的。
因為真心實意想要跑路的騙子,在向他提出離婚遭到拒絕之後,早該直接開溜了,而不是繼續留在他身邊,一副“我被扣了證件我沒辦法離開”的樣子。
這種行徑都用不著多餘的猜測,就是赤.裸裸的以退為進。
示敵以弱,欲擒故縱。
這一招本該挺好用的,但可惜的是秦煜城是重生回來的人。
在他眼裡,這種手段基本就是將“我不對勁”四個字刻在了臉上。
雖然如今這個牧沐似乎有點笨比,但萬一也是裝的呢?
騙術不就是這樣,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秦煜城保持著警惕,不動聲色:“證在我這裡,怎麼了?”
牧沐咬著牛奶杯壁緩解緊張,含混道:“你拿給我吧,我要用。”
秦煜城看著假裝得很隨意,實際上根本不敢跟他對上視線的牧沐,眉頭一挑,也不問為什麼,隻是點點頭:“好。”
他倒是要看看,牧沐還能玩出什麼新花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