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奶奶,馬紅雲生龍鳳胎的時候，是誰接生的啊？”小米皺眉想了想，覺得馬紅雲的問題太多，她要一點點問清楚。
”不是咱們這兒的產婆,是馬紅豔從公社請的人,很多人都說呢,說馬紅豔對姐姐好。”劉老太太想都沒想就說道,這在當時可是傳的很廣的，畢竟馬紅豔的婆家是第一大隊。
從公社請的產婆，不滿一年就出生的龍鳳胎,從小就在公社長大，以及馬紅雲豔夫婦對孩子的上心……小米眯了眯眼,這都不是很正常。
當然了,不滿一年那個能理解，畢竟雙胞胎就容易早產，而且從公社請產婆也可以理解,雙胞胎容易難產。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把這些都擺在一起,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尤其是張傑帥的態度……，小米腦袋裡有道光一閃而過，她驀地抬起頭問道。
“劉奶奶,馬紅豔和張傑帥是彆人介紹認識的？”
“當然不是,馬紅雲姐妹,還有張傑帥當時都在公社上高中,所以都認識,馬紅豔夫婦是自由戀愛，也幸虧是自由戀愛，不然可能早因為孩子鬨掰了。”劉老太太說著還搖了搖頭。
小米……也就是說，在馬紅雲結婚之前，她就和張傑帥也是認識的，如果……，做一個很大膽的假設，一個能讓所有的問題都不是問題的假設。
如果龍鳳胎是馬紅雲和張傑帥的孩子，那麼，張傑帥對兩個孩子這麼上心也就能解釋的通了，因為這是他的親生骨肉。
還有艾草和馬小桃，馬紅雲的三個孩子裡麵，可能隻有艾草才是馬紅雲和馬會躲的孩子，這樣的話，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馬紅雲把侄女和女兒掉包，也要把女兒留在身邊了，因為張傑帥不想養彆人的孩子。
但是，也有點說不通啊，那就是馬紅雲的侄女，卻是被張傑帥夫婦養大的，那這樣的話，這兩個女孩養誰也沒有差彆啊，為什麼一定要從娘家弄個侄女呢。
馬紅雲的侄女身上又有什麼秘密呢？小米用手托著下巴歎息。
“劉奶奶，你見過馬小桃吧？您覺得這孩子怎麼樣？”小米眼珠轉了轉，小聲問道。
“馬小桃……老馬家的那個孫女啊，她……”
“她就是不會投生，要是她投生到自己大姑肚子裡，恐怕現在在公社過好日子的就是她了。”劉老太太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姚翠紅挺著腰不屑的說。
小米看了她一眼，嘴角抽了抽，這到底是誰不會投胎啊。
“我說真的你彆不信，我見過好幾次馬小桃那孩子，手臉都凍爛了，身上穿的都是馬莉莉不要的衣服，在家裡也是當牛做馬的，多可憐啊。”姚翠紅大聲說道。
小米用一種更奇異的眼神看著姚翠紅，據她所知，這位對女兒也不好啊，所以是哪裡來的勇氣說人家可憐，有這個時間她怎麼不可憐一下自己的閨女啊。
“不過馬小桃的親爹媽也是個狠心的，自己的親閨女送到馬紅雲家，就跟沒這個閨女一樣，心太狠。”姚翠紅說著仰起頭，一臉鄙視的說。
沒這個閨女一樣……小米眼睛一閃，著急的問道，“你知不知道馬小桃出生的時候，馬紅雲在哪，在娘家還是在婆家？”
“馬紅雲……在娘家，我記得我當時回娘家的時候，好像見到過她扶著她嫂子在院子裡走，不過我沒看清楚，當時隻看到了背影。”姚翠紅先是一愣，不過還是說道。
小米刷的一下就從椅子上站起來了，兩眼放光的看著姚翠紅，她好像明白了，把所有的事情都串起來了。
馬小桃和艾草可能都是馬紅雲的孩子，而差彆就是，馬小桃是馬紅雲和張傑帥的孩子，而艾草是馬紅雲和馬會躲的孩子。
這樣的話，就解釋的通了，為什麼馬紅雲要把侄女帶到自己家，又為什麼又要千方百計的把兩個孩子調換。
不過，這其中也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為什麼要做這麼多，當初馬紅雲在娘家把孩子生下來，直接讓馬紅豔從娘家把侄女領走不行嗎？為什麼要多此一舉。
還有艾草這個名字，為什麼去公社的一定要是艾草，而不能是馬小桃……，兩個女孩為什麼要把名字都交換，艾草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俏俏姐，我要去大隊部，中午不回來吃飯了。”小米想到其中的事情，她現在一定要弄清楚，不然她心裡就像貓撓一樣。
“好，我知道了。”劉俏俏出來把她送走，這一個冬天，小米也沒有在知青點吃幾次飯，所以她都習慣了。
“這是咋了？”姚翠紅扶著肚子有點茫然的問，總覺得好像有什麼大八卦，但她不可能知道了，好難受啊。
沒有人理姚翠紅，因為大家都不知道。
小米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衝進了大隊部劉書記的辦公室……然後又退了出來，沒人。
站在院子裡思考了兩秒鐘，轉身往醫務室走去。
“小米，你怎麼起……來了？”於大夫看見她還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抬頭往外麵看了一眼，有點早啊。
“於大夫，劉書記他們人呢？”小米用手扶著桌子問道。
“都去第一大隊蓋房子去了，咋了？你找劉書記有事？”於大夫有點茫然的問道。
“有點事。”小米眯著眼睛說，如果艾草這個名字真的有什麼特殊意義，艾草這個人又必須存在的話，那麼，知道艾草這個名字意義的人，肯定很有話語權，比如說，第二大隊的馬書記。
本來想試試劉書記知不知道呢，但沒想到，人竟然不在，那麼，身為大夫的於大夫知不知道呢？想到這兒，她眯著眼睛看向於大夫。
“又怎麼了？”於大夫有點小心的問道，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現在的小米有點嚇人。
“你知道第二大隊的艾草為什麼叫艾草嗎？”小米看著於大夫問道，她覺得，能懂的都懂，不能懂……就不要浪費時間了。
於大夫一言難儘的看了一眼小米，他就知道，李小米同誌每天都在致力於給他找麻煩。
“您乾嘛？”小米有點傻眼的看著於大夫起身，關門，這怎麼像做賊似的。
“我給你說，這個問題虧著是我，要是彆人，肯定不知道。”於大夫神秘兮兮的說道。
小米……難道真有什麼大秘密？這個秘密是她配知道的嗎？該死的不吃虧的心啊。
“大家知道，艾草出生之前她爸爸馬會躲就去世了，她媽馬紅雲是受了刺激早產的。”於大夫小聲說道。
小米點點頭，這個她知道。
“但是，隻有很少的知道，馬會躲屍體被找到的時候，手裡緊緊的攥著一株艾草，當時找的大夫是我，所以這是我親眼看見的。”於大夫說著就不由得歎息，可惜的說道。
“馬會躲在他們那一輩，是相當厲害的，當時誰都沒想到，馬會躲竟然會在山裡出事，還有他手裡的那株艾草，我看了，那種艾草是一個山坳裡長大的，可那個山坳，是狼的地盤，不知道馬會躲怎麼就闖到哪裡去了。”
小米托著下巴看向於大夫，她覺得，於大夫雖然說著不知道，但他心裡應該明白為什麼馬會躲會去那個山坳，但是，沒告訴自己，小米也沒問，誰還沒點秘密呢，隻要不影響大局就行。
“然後呢，馬會躲的女兒就叫艾草了？”小米有點不是很明白的問道。
“對，是馬紅雲說的，當時第二大隊的幾個族老想給孩子起個名字，但馬紅雲說她爸手裡臨死都攥著艾草，所以孩子就叫艾草。”
“另外，因為馬會躲以前對村子裡的其他人有恩，所以大家都很照顧艾草。”於大夫說著笑了笑。
“不過，大家也沒幫多少忙，因為艾草很小就被她小姨給接走了，中間有兩年沒回來，等再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長的白白壯壯的了。”
“那馬紅雲的侄女呢？那兩年她在哪？”小米沉聲問道。
“也被接到公社去了，兩個孩子是一起送回來的，不過這孩子小時候身體不好，四歲的孩子長的和兩歲的艾草差不多。”於大夫說著因為搖了搖頭。
小米不由得沉默，如果她猜的都是真的，那豈不是要意味著，就是在公社的這兩年，這兩個孩子被換了，不過，他們也真狠啊，竟然能把兩個相差兩歲的孩子養的差不多，尤其是張傑帥，要知道馬小桃可是他親生的女兒，他竟然能這麼對孩子。
艾草……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見艾草，還有那個馬小桃，馬紅雲和張傑帥的孩子……
“你乾嘛去？”於大夫有點傻眼的彆人喊住，乾嘛這是，天還沒聊完呢去哪啊。
“去第二大隊。”小米沉聲說道，她要去馬紅雲家。
“第二大隊啊，也行，你趕緊去，還能趕上去馬三山家吃飯。”於大夫沉思著說道。
“馬三山？我去他們家乾嘛？”小米愣了一下，想了一會才想起馬三山是誰。
“你不去他們家？上次你救了龍鳳胎裡的妹妹，他們家一直想請你吃飯，結果咱們大隊的人還排著隊呢，所以就把他們給趕走了……”
聽著於大夫的話，小米難得的陷入一片沉默，所以現在她都這麼搶手了是嗎？早知道這樣………
她早就去了好吧，還能就近打聽一下艾草的事，現在這不是繞遠路嘛。
“我走了。”小米擺擺手就出門了，她要抓緊時間爭取今天一天跑完，明天最好能不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