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記憶,她沒有對彆人說。
她知道,雲燁後來是解了生死丹的效力的。
他用了什麼辦法?
她沒有聽到任何一點他重修然後再次渡劫的風聲。
在他給她吃下生死丹的時候,他就應該有了計劃與對策,如果真的隻有兩種解法,那麼無疑,他必然是選了後者。
隻怕是在她替他擋成神雷劫的時候,雲燁立刻就服下了那三百仙者的壽血和靈輪,避免被她連累得傷勢更重。
想到這裡,餘瑤抬眸,語氣凝重:“這第二種方法,是從天族古籍上看到的嗎?”
“那倒不是,我方才逮著扶桑問來的,我們幾個裡,就他知道的最多。怎麼突然問這個?”
餘瑤回神,道:“沒什麼,最近事情太多,腦子不太夠用,轉不過彎。”
尤延深以為然,不疑有他,“這回,我,伏辰,琴靈和淩洵都會留在蓬萊一段日子,等你這個事解決了再回去。”
餘瑤忙擺手拒絕。
“你先彆搖頭,也不全是為了你。”尤延見多了餘瑤怕麻煩的鵪鶉樣,現在已經學會了自行忽略,“扶桑應當也在你麵前說過,近百年間,六道將變,神靈隕落。”
餘瑤點頭,這個扶桑確實說過。
導致她到現在都很懷疑,將隕落的那個神靈,說的多半就是她自己。
尤延神色有些陰鬱,他輕吐一口氣,開口道:“這事,可能和財神有關。”
餘瑤微愣,下意識問:“什麼?六界動蕩因他而起,還是……神靈隕落?”說到後麵,她聲音都下意識放輕了些。
“現在都還說不好,也隻是我們幾個隱隱的猜測和擔憂,未來會發生什麼事,難說。”
這話裡的安慰意味濃得餘瑤有種財神隻有幾天活頭了的感覺。
她追問:“你為何覺得會是財神?”
若非無的放矢,總要有個原因吧。
聽她問起這個,尤延含糊其辭,隻簡單跟她說了幾句。
“你應該知道,財神每隔千年都會經曆一次雷劫。”
餘瑤自然知道,並且有段時間覺得十分不解。
他們是神明,得天獨厚,有著諸多的特權,其中最讓人羨慕的一項,莫過於修煉之途順風順水,還不用渡劫。
財神原本,不是現在這副憨憨的福娃模樣。
那時候,十三重天上,還隻有一個廢柴。
就是餘瑤。
不記得是多少年前,她和顧昀析跑了一趟東海,玩得不亦樂乎,再回天上時,卻見到財神正在渡劫。
她當時驚呆了。
那九天玄雷每一道都如虯龍般粗壯,整整九十九道轟下來,看得餘瑤頭皮發麻。
等雷雲散去,財神也奄奄一息,幾乎隻剩下一口氣。
而最讓餘瑤印象深刻的,不是財神的虛弱,而是那段日子,他溢於言表的頹廢感傷,以及他日益年輕的樣貌。
到了他們這個程度,相貌可以隨心所欲變化,但財神的這種年輕化,是不可控的。
餘瑤也曾問過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可他那張嘴,愣是一絲風聲也不露,好在沒過多久,又恢複了素日沒心沒肺的模樣。
餘瑤見他實在不想說,也就不再過問。
原以為這就算了,誰也沒想到,之後每過千年,都有一場聲勢浩大的雷劫等著他,每被劈一次,財神就更年輕一些,靈力也更微弱一些。
到了現在,他已是孩童模樣,廢柴程度和餘瑤有得一拚。
“阿姐莫要太在意,這也僅是我的猜測。”夜色下,尤延伸手揉亂了餘瑤的頭發,聲音溫柔不少:“扶桑掌星辰之力,能測福禍凶吉,是他說要我們幾個留下來,先將你的事情解決,再各自回去準備。”
餘瑤嗯了一聲,反應過來後後知後覺地問:“準備什麼?”
“三言兩語和你說不清楚,總之,六界又將出大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