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雲潯將那兩顆記靈珠帶出去,經此一役,天族的名聲本來就已壞得七七八八,不能再出什麼醜聞了。
“我想走,誰也攔不住。”雲潯笑得和煦。
“是麼?”天君不怒反笑,低喃:“外族人尚且不論,原來自家的,都已經如此看輕天族實力了。”
雲潯與他對視,攤了攤手,淡淡地接:“還有品行,也十分堪憂。”
天君正要出手,就感知到了黑夜裡,雲層上,一股強大的氣息蟄伏,像是一頭絕世凶獸,馬上就要施施然睜開眼睛。
這股威壓,除了帝子顧昀析,天君再未在第二人身上感受過,他居然來了九重天!
為什麼,他想做什麼?天道的退字,他就當沒看見嗎?
不,誰也不能這麼肆無忌憚。
天君注意到雲潯似笑非笑的神情,凝神,一字一句地問:“你找他來的?”
雲潯笑而不語,晃了晃手中的兩顆記靈珠,揚聲問:“還打不打?不打我就走了哈!”
天君眼裡跳動兩下,不得不重重咽下一口氣,問:“你就這麼見不得天族好嗎?你也是在天族長大的,這裡是你的家!”
雲潯斂了笑意:“我是在我母親身邊長大的,我母親在哪,哪就是家。”
最終,雲潯來得囂張,走時更囂張。
也算是,終於做了一回自己最想做的事。
七十二重神宮之外,琴靈和顧昀析現出身形,雲潯一臉雲淡風輕,目光在琴靈身上頓了一下,又若無其事地轉開,訝異地挑了挑眉,問:“瑤瑤居然沒跟著來?”
他饒有興致地轉向顧昀析,問:“你和她吵架了?”
眼前之人,一臉的興奮,藏都藏不住,那神情,活像嗅見了肉香味的癩皮狗,又八卦又醜。
這要是放在以前,顧昀析根本懶得搭理他,但今天不一樣。
他和餘瑤是吵過一架。
“沒有。”顧昀析冷硬地回。
雲潯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先是從懷裡取出兩顆記靈珠,裡麵的影像在頃刻間消失不見,然後伸了伸懶腰,眯起了眼:“天族現在,可真是臭名昭著,人人喊打,我聽說,已有三界大能聯合,即將上九重天,向天君討問閻池。”
一步錯,步步錯,天族這回,怕是要真正元氣大傷。
“壞事做多了,報應如此,再說這其中,也有你的功勞。”琴靈淡漠出聲:“希望你真有本事,能煉出結元丹,不然,下場也不會太好。”
三更半夜的,他們跑來這裡,震懾天族,不是聽他唏噓感慨人生的。
十三重天沒有會煉丹的,但是財神渡劫,還需一味結元丹,算是保命的又一重手段。
恰巧,雲潯會。
於是才有了這一幕。
餘瑤不來,一路上,雲潯麵對著兩重冰山,悶了半天,悶不住了,問顧昀析:“瑤瑤為什麼沒跟著來。”
顧昀析:“餘瑤。”
雲潯摸了摸鼻梁骨,裝作沒聽見:“我還是跟瑤瑤有話說一些。”
顧昀析瞥了他一眼,再次重複:“餘瑤。”
“行。”雲潯笑了一下,換了個稱呼,問:“那餘瑤她為什麼沒來?”
顧昀析一曬,半晌,屈尊紆貴地解釋了一句:“她睡著了。”
雲潯的目光頓時不太對了,就連臉色,也幾經變幻,最後湊近了些,問:“吃到了?”
顧昀析蹙眉,不明其意。
雲潯說完,自己也覺得不對了,餘瑤倒像是會被美色迷惑的人,但情/愛這個詞,放在顧昀析身上,怎麼看怎麼違和,甚至稍微一想,就帶著七分的褻瀆之意。
他腦子裡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兜兜轉轉的,居然心疼起餘瑤來。
顧昀析再怎麼好,人家也沒心,人家也不了解女人的心。
末了,他拍拍顧昀析的肩頭,語重心長地囑咐:“還是節製一些,瑤瑤身子不好,經不住你胡來。”
顧昀析的注意力又被親昵的瑤瑤搶走了,他比雲潯還高一些,黑發黑眸,真正的神祀風采。
他默不作聲地與雲潯對視,開始思量稱呼的問題。
他都還連名帶姓地叫她呢,這群人,什麼時候開始親昵地稱呼瑤瑤的?
細細一回憶,好像都在叫。
這麼一想,他的眉頭,便無法克製地皺了起來。
回去,要好好跟她說說這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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