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坷臨走前,也吊兒郎當地拍了拍蒲葉的肩,道:“弟妹和妹妹,分清一些,我十三重天,可沒有第三位神女殿下。”
說到底,也還是落渺的身份尷尬。
少神,外人也會稱一聲神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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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一行人住了下來。
整個十三重天,隻缺了伏辰和墨綸,前者鎮守天淵,後者因為妖界將開焚元古境一事,忙得不可脫身,便沒有來湊這個熱鬨。
一眨眼,百花會將近。
百花會百年一開,從開始到結束,曆時六日,做東者皆為才情出眾,身份高貴的未婚女子,屆時,諸界少男少女都會趕赴,也是許多名門世家挑選兒媳孫媳的最佳場合。
這一次,輪到琴靈做東。
她有著神女的頭銜,又把握著魔界之主的實權,本體是上古不死鳥,血脈強橫尊貴,許多人,包括一些隱世許久的古老家族世家,收了她的帖子,也自會給這個麵子。
因此,格外盛大。
魔域隱隱熱鬨起來。
日子一天天臨近,琴靈仍未有任何舉措,地址沒定,布置沒下落,就連提也沒提起過。
二月二十三,魔域已進入春季,但氣溫仍停留在冬末。
明粹宮院子裡的那口小池,也依舊覆蓋著一層薄冰,但裡頭的荷花卻因為日夜吸收餘瑤的本源氣息,開得無比旺盛。
下月末,便是百花會開的日子。
餘瑤去主殿找琴靈。
恰巧淩洵也在。
她將自己手裡的描金帖子輕飄飄落在紅木桌上,蔥白的手指摁在上麵,問:“你這地址,就隻粗泛到寫一個魔域,範圍那麼大,人家上哪找?”
“這選址,布置,期間的食住安排,你心裡有成算了嘛?”
琴靈愣了一會兒,半晌,大夢初醒般地捂了捂額心,道:“這段時間事太多,我都將這事給忘了。”
餘瑤:就知道是這樣。
“我對魔域也不熟悉,看了看地圖,山多水少,適合舉辦百花會又離魔宮不遠的地方,隻有西南邊的一小塊地。”
“我也看了下,那裡確實不錯。”這段時間,淩洵這個甩手掌櫃也被捉回來應急,日常就是頭疼又無奈,這個時候,難得開了口。
午後,琴靈和餘瑤去看了西南的火神山。
這才將舉辦地點真正確定下來。
夜裡子時,星空浩瀚,閒了一個月,各自閒散的幾人再次聚集在一起。
餘瑤睡眼惺忪,拽著顧昀析的袖子亦步亦趨,眼睛都睜不開。
冷風一吹,她哀嚎一聲,從顧昀析的寬袖後探出半個腦袋,要多不滿,就有多不滿:“為什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啊?”
白天不行麼。
這個時候,她才睡下半個時辰不到。
蒲葉十分稀罕小神女這幅模樣,非得過來逗弄幾下,“瑤瑤下凡渡一個劫,倒將人間的習慣學了個七不離八,一入夜,就得睡,一到時間,還得吃膳食。”
餘瑤又將腦袋縮了回去,隨他挖苦。
“阿姐,不若我將你送回去,這裡沒什麼大事,你回去歇著也不礙事。”尤延湊過來,看著餘瑤揉眼睛,有點心疼。
“來都來了,還是做完了事再回去。”餘瑤伸手,捏了捏他臉頰上的肉,“呐,現在清醒了。”
“餘瑤。”身側的男子蹙眉,聲音清冷,帶著一股子危險的警告意味:“手拿回來。”
餘瑤噎了噎。
其他人都在看周圍的地勢,沒怎麼關注這邊,餘瑤手縮回來,捏著他流雲一樣的袖擺,趁著側身的時候,她踮腳,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下次,彆那麼凶,尤延都不敢跟我搭話了。”
“好歹,也給我留些麵子。”
顧昀析漆黑深邃的瞳孔裡翻湧著滔天浪潮,他不輕不重地扼住餘瑤的手腕,眉峰蹙起,聲音隱有暴躁,但又勉強被壓製了下去,他問:“看著他,就清醒了?”
餘瑤被問得一愣,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事。
“尤延啊,你知道,我和他就一直是這樣的……”
“不行。”顧昀析打斷她,“我小氣。”
涼風,深夜,男人的聲調平緩,但又帶著不容人拒絕的意味。
餘瑤立刻投降,拉著他的手左右蕩,聲音尚帶著些許困意,顯得格外的軟,像是在撒嬌一樣,“那我下次,下次注意一些。”
顧昀析從胸膛裡擠出一聲嗯字來,而後不緊不慢地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冰涼的臉頰上,一字一句道:“我給你摸。”
“怎麼摸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