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1 / 2)

入了焚元古境之後, 半天不到的功夫,他們直接卷進了巨像神的空間。

秋女生了顆七竅玲瓏心。

幾乎是在大家進幻象空間的瞬間,她就飛快的意識到了什麼。

這樣天大的機緣,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砸到他們頭上。

神靈啊。

自古以來的先天神靈, 加起來總數也沒多少, 不是地裡的爛白菜, 能隨隨便便就踩到一棵。

天君費了那麼大的氣力,數十萬年隱忍,癲狂至此, 既沒能逃過成神的誘惑,也沒能實現成神的美夢。

到最後一場空, 平白叫人看了場笑話, 得不償失。

相反同行的蒲葉餘瑤等人, 反應沒她和夙湟快。

他們生而為神,生來即是世間最尊貴,偏偏還覺得這個身份與常人無異, 一個比一個不在意,若是神位能隨意傳讓, 隻怕現在都集體攜手卸任瀟灑去了。

察覺不出其中的微妙感, 是很正常的事。

有這樣瞞天過海能力的……

秋女和夙湟的目光, 同時隱晦而含蓄地往顧昀析的身上頓了一會兒。

這個男人,深不可測,對什麼都表現得十分淡漠, 並不是那種故作深沉, 內裡火熱的性子,而是真真正正的,對什麼人, 什麼事,都無所謂,聲調懶散,未見笑意。

隻有麵對餘瑤時,才會偶爾流露出那麼一絲或無奈或縱容的神情來。

坐在王座上的至高存在,也終究無法免俗,被拉下了神壇。

頓時,秋女明白了。

這場機緣,根本就是送給餘瑤的。

與他們都無關。

她心思千回百轉,麵上卻始終掛著盈盈的笑意,甚至連眼神也沒有變動兩分。

幻想空間裡,大家漸漸的走散了。

深邃得能將人吞噬的黑暗中,秋女像是終於掛不住臉上的麵具,猛的彎腰,掩唇咳了兩聲,感覺自己的胸腔裡積了一團血,堵塞著,針紮似的疼。

悶得喘不過氣來。

腳步聲行至跟前,身後突兀地現出一道男子聲音,帶著很淡的關懷意味:“怎麼回事?你身子怎麼了?”

秋女蹙著眉,沒有回話。

蒲葉低眸,看不清她藏在烏發下的神情,但那十根青蔥一樣的手指尖,蜷縮起來,嵌進了緋色的衣裳料子下,顏色的激烈對撞,現出一股難以言喻的魅惑之感。

“沒事。”等一波眩暈過去,秋女直起身子,除了麵色有些蒼白,其餘的倒看不出什麼不妥,聲音裡透著點點苦笑的意味:“巨像神的空間在排斥非神靈的存在進入。”

畢竟是人家的主場,數十上百萬年的積蓄,本身又是先天神靈,那股力量,當真如山如海,不可小覷。

換做平時,秋女也不至於如此,但因為昨夜服下了那顆藥,靈力不穩定,又沒算到一進古境就得來這麼個地方,才有現在的局麵。

蒲葉目光在她纖細的胳膊上停留了一會,在攙與不攙之間猶豫了一會,最終也沒伸得下去那個手。

“先出空間吧。”他沉聲道。

最終,果然是餘瑤留在了空間深處。

小神女不在,帝子的心情顯而易見的暴躁起來,到了最後,彆說落渺琴靈,就連蒲葉都不敢輕易去觸那個黴頭,到了後兩天,在尤延被拎出去,又灰頭土臉回來以後,大家連走路,都放得小心翼翼起來。

第四天的時候,大家各自畫了結界圈子,各不乾擾,餘瑤不出來,顧昀析就是個易炸的□□桶,誰也不敢靠近。

就在這樣的氛圍之下,秋女體內的藥性,爆發了。

徹底壓製不住的時候,是一個無星無月的夜裡。

她從空間戒中拿出一個瓷瓶,在手中反複掂量了兩下,挑開瓶塞,將唯一的一顆藥藏在裡袖子裡。

寒毒,原本循序漸進的解開,耗時雖然長些,但總歸也能解開,原本也沒剩幾年就可以徹底治愈了,但秋女下了一個引,和著平素用的藥服下,相當於劍走偏鋒,下了一劑猛藥。

凡事有利有弊。

利是省去了剩下三年的苦熬,徹底拜托寒毒。

弊是這劑猛藥服下,會產生類似於□□的副作用,需得調和陰陽,用以平衡體內靈力。

隻是她這般性子,能做到這個份上,必然也留有餘地。

她不可能真的用命撞南牆。

藏在袖子裡的藥,是秋女宮的私寶,極為珍貴,服下去,能遏製藥性,但事後,她的修為,最少廢掉一半。

這個代價,不可謂不大。

這般處心積慮,他若是還無動於衷。

她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巴掌,足夠響亮,也足夠將自己打醒。

篝火旁,蒲葉絲毫沒有神君的架子,屈尊紆貴地拾柴添柴,他的動作不緊不慢,突然炸開的一捧火星,映得他原就俊朗的臉龐更有韻味。

在這樣的境況之下,秋女甚至還分出心神想,至少自己的眼光是沒有問題的。

就這個長相,無可挑剔。

她看著順眼得很。

藥性發作起來,比前幾次更加迅猛,與此同時,她蒼□□致得像畫一樣的眉目間,攏起了一汪春水,臉頰上生起了桃花尖一樣的粉,像是點了胭脂,又比那顏色更溫柔,一雙彎月眸像是蒙了層煙霧,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做,也自帶了勾魂攝魄的媚意。

她跌坐在火堆旁,枯枝發出嘎吱一聲脆響,斷裂的那一端翹起來,刮到她雪白的腳踝上,很輕易地蹭破了一層皮,露出點點血絲和嫩肉來,她腳踝的鈴鐺,也發出叮鈴一聲啞啞的響,很快散在夜風裡。

蒲葉發現了她身體的異常。

“這是怎麼了?”他很克製地扼住她的手腕,靈力渡進她的身體,卻發現自己的靈力反而會引發她體內的暴動,隨著她似哼非哼的一聲嚶/嚀出口,蒲葉的身體也僵了下來。

不敢再有所動作。

秋女身體裡像是燃燒起了一把火,她靠近蒲葉,說話的聲音都軟綿綿的像是在撒嬌,她每說一個字,蒲葉的眉頭,都要皺緊一分。

她斷斷續續地用哼的調子將事情原委說了一遍。

蒲葉聽到最後,臉已經完全沉了下來。

“可有彆的法子能解?”他才問出口,目光瞥到秋女現在的狀態,又驀地消了音,他拂開結界,摁下秋女想起來的身子,肅聲道:“我去問問昀析。”

自然是無果。

除此之外,沒有彆的法子可解。

蒲葉再回結界的時候,秋女隻有稀薄的一點意識了,她掙紮著,借著男人的手掌起身,小臉緋紅,眼中媚色如織,她頓了頓,看著蒲葉的臉,很小聲地道:“我……出去就行。”

就她這樣,出去碰上的,會是一群怎樣的豺狼虎豹。

蒲葉想想都要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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