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我現在遭遇的一切都是因為沒有乾脆利落地拒絕太宰。理智和感情向來是兩部分,甚至是兩條平行線。對待親近的人大概都很難用完全的理智去應對,這也就是所謂的寵溺。”檀君半躺,在紙上寫道。
房間裡燈光昏暗,隻有他旁邊一盞燈亮著,也僅僅隻能照亮檀君身邊的一圈地方。
“寵溺是由愛而來的,是一種不完全正確的愛,但是卻又不能否認其中的感情。”
檀君拿筆尖戳著稿紙,戳出了一堆墨點。
他半晌才回過神來,繼續寫著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
“我不是不知道應該拒絕太宰,我也清楚若是其他人早就該生氣了。這種生氣不是暴躁,也不是小氣,而是如同適當地告訴對方輕重。”
“可是他是太宰誒。”
“想到這裡,我就沒法生氣起來了。”
“這樣實在不對。我有時候這麼告訴自己,下次稍微表現得生氣一點吧。”
“不,不是說我生氣了,我隻是擔心太宰和我相處時間長了,開玩笑變得沒有輕重,很容易會惹惱彆人。”
檀君歎了口氣,覺得自己真的是操著父母的心。
“但是每次看到太宰,我就發現我怎麼準備都沒有用。他的臉上的笑容是單純而無憂的,看向我的時候是充滿了信任的。”
“我知道,我如果表現的生氣,太宰是會聽進去,但是他臉上肯定會出現破碎而扭曲的笑容。”
“他信任我。”
“像是警惕的貓咪露出肚皮任我揉搓。肚皮可是貓咪的弱點,我想告訴貓咪不要隨便露出肚皮,麵對心懷不軌的人還露出肚皮會受傷的,但是怎麼告訴呢?”
“貓咪是聽不懂人話的,如果想要告訴貓咪這件事情,就要傷害它,通過痛苦讓它知道這件事情是不可取的。”
“所以呢?要傷害它嗎?傷害那隻滿腔真心信任你的貓咪嗎?”
“我也許更加軟弱一點,我不忍心。與其傷害貓咪,教導它在外麵生存的能力,我寧肯把這隻信任我的貓咪抱回家,為它準備可口的食物和溫暖的窩。”
“它不需要通過痛苦學習那些事情,我會把那些事情為它隔開的……”
檀君的鋼筆沒有墨了。
他乾脆停了下來,重新看了一遍自己寫的東西,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等等,他一開始不是在自我反思嗎?怎麼寫到最後又繞回了原點成了自我洗.腦?
檀君被自己擊敗了。
檀君索性放棄治療,坐起來把稿紙收拾好,隨手放在地上。
隨手放在地上並不代表檀君邋遢,他的確有邋遢的時候,但是現在不是。
主要是,他也沒有辦法把東西放在桌子上。
檀君雙手抓著欄杆。
他說這個東西是什麼,之前首領宰隻組裝了大半,他也沒用心去看,自然也沒上心。
這是個鳥籠。
其實還挺舒服的。
首領宰選擇的枕頭不錯,這枕頭就是他之前塞到紙箱裡的枕頭,軟硬合適。鳥籠也不小,雖然沒法伸展開來躺,但是空地遠比從外麵感覺的要大。畢竟這個籠子很高,視覺效果下,就好像裡麵根本沒有多少空間。
首領宰推開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檀君抓著金色的鳥籠的樣子。
白發的青年穿著女仆裝,坐在金色鳥籠中,雙手虛握鳥籠,露出□□的雙腳和小腿。在他的小腿上還能看到金色的鎖鏈。
在昏黃的燈光下,青年天藍色的眼睛看向他,他的身體被燈光打上了一層淺金色。:“太宰你回來了?”
“檀君寫完了?”
“隨便寫了點東西。”檀君看到首領宰忽然拍了一張照片,“……你那麼喜歡拍照嗎?”
“給檀君拍照的話……的確是。”看著檀君露出不得了的可愛表情,尤其是各種罕見的羞澀情緒。
他抓拍了一張就心滿意足了,他喜歡拍照可不是因為自己喜歡拍照本身,他是喜歡檀君。
放著可愛的檀君不管去看相片實在是本末倒置的行徑。
他抱著金色的籠子:“籠中金絲雀檀君~實在是太可愛了!就知道和籠子會和檀君很配的!”
“……你果然是早有預謀……”檀君捏著自己的鼻梁,“籠子也好、戒指也好……”
首領宰抱著籠子忽然露出了不爽的表情,他打開籠子,自己也鑽了進去。
隔著籠子抱檀君實在是不過癮。
雖然籠子的視覺效果很棒,但是這樣就沒有辦法把檀君緊緊地抱住了。
黑色的貓咪開心地鑽進籠子裡去玩自己的金絲雀了。
“所以說你買籠子到底乾什麼?”檀君深知首領宰有多喜歡抱著他蹭,“我在裡麵,你也在裡麵,這和沒籠子有什麼區彆?”
太宰很聰明,但是這和他犯蠢並不是一件矛盾的事情。
正相反,太宰做的蠢事會讓人懷疑是不是他一不小心把自己的腦子丟到哪裡去了。
就像昨晚被貓尾巴弄得淚眼汪汪都不把震動關了,又或者是現在這樣自己也鑽籠子。
“這不一樣呢,親愛的。”首領宰的手指在檀君的胸口畫著圈,“這裡這麼狹小安靜,而且隻有我們兩個人……”
檀君默默地向後退了一下:“太宰,不可以,我腰疼。”